当晚打烊后,顾沉砚把最后一摞碗碟码进木柜,转身时见苏檀正对着煤油灯翻旧报纸。
"林浩在县运输队当搬运工,"她指尖点着报纸角落的招工启事,"上月刚转正。"
顾沉砚扯下沾着面汤的围裙,在她身边坐下:"林月白被下放的通知是公社发的,他闹也没用。"
"可他认定是我使的绊子。"苏檀把报纸折成方块,翡翠镯在灯下泛着幽光,"明儿他要是闹起来......"
"我在。"顾沉砚握住她折报纸的手,指腹蹭过她腕间的镯子,"昨儿我给陈警官递了话,他说今儿会带人在茶馆附近转。"
苏檀抬头看他,窗外的月光漏进来,照得他眉骨棱角分明:"你早打算好了?"
"不能让你冒险。"他声音低下去,拇指摩挲她被锅铲磨出的薄茧,"上回你被林月白推下田埂,我在后山砍竹子,晚到了半柱香。"
苏檀忽然笑了,抽回手戳他胸口:"侦察兵也有后悔的时候?"
顾沉砚抓住她的手按在自己心口:"有。"
第二日晌午,老槐树茶馆的铜铃被撞得乱响。
林浩掀开门帘,身后跟着两个穿蓝布袄的壮实男人,裤脚沾着黄泥。
"苏檀呢?"他拍着桌子,茶碗跳起来溅湿桌布,"让她滚出来!"
顾沉砚从里屋转出来,军大衣敞着,露出里面洗得发白的蓝布衫:"找苏同志有事?"
林浩上下打量他,嘴角扯出冷笑:"顾大侦察兵?
你护得住她一时,护得住一世?"
"顾大哥!"苏檀端着茶盘从后厨出来,青瓷杯里浮着两片空间泡的野菊花茶,"林大哥坐,喝茶。"
林浩拍开她递来的杯子,瓷片崩在顾沉砚脚边:"少来这套!
我妹好好的知青不当,现在在牛棚村喂猪!
不是你使坏是啥?"
"林月白偷卖队里的粮票换雪花膏,"苏檀弯腰捡瓷片,声音不高,"被王会计在供销社账本上查到的。"
"放屁!"林浩抄起条凳,"她一个女娃子懂啥账?
肯定是你栽赃!"
顾沉砚往前半步,挡住苏檀。
他眼尾微挑,那是从前在部队锁定目标时的神情。
余光瞥见林浩右边那人手往裤袋里伸——鼓囊囊的,像揣着块砖。
他摸出怀里的铜哨,含在嘴里吹了声短音。
三分钟后,陈警官带着两个民警踹开茶馆门。
林浩举着条凳的手僵在半空,右边那人裤袋里的半截转头露了出来。
"林浩是吧?"陈警官翻着本子,"上个月在县供销社门口堵人,这个月又带着凶器闹事?"
"我没......"
"苏知青说的账本,王会计今早送了复印件。"陈警官把纸拍在桌上,"林月白签的名字,按的手印,你要看看?"
林浩的脸涨成猪肝色。他瞪着苏檀,喉咙里发出闷吼:"算你狠!"
"林大哥,"苏檀从布包里摸出个油纸包,"这是我铺子的面票,够你妹在牛棚村换两袋粗粮。"
林浩盯着油纸包,没接。
"她要是愿意学种大棚菜,"苏檀把油纸包推过去,"我让顾小满给她带点种子——牛棚村山背阴,我那种子耐冻。"
林浩抓起油纸包摔在地上,转身往外走。
走到门口又停住,背对着他们说:"我妹要是在那边过不好......"
"陈警官的办公室在公社东头,"顾沉砚弯腰捡起油纸包,拍了拍灰,"你要讲理,随时能去。"
林浩踹翻条凳,门帘被风卷起,漏进一串碎骂。
风波散得比秋云还快。
傍晚关铺时,王大厨蹲在门口拔葱,赵阿姨数着当天的毛票直乐:"今儿多卖了五碗面!"
"顾大哥!
檀檀姐!"顾小满举着封信从巷口跑过来,小辫上的红绸子飞起来,"队里的张叔来的,说青竹沟出事了!"
苏檀撕开信封,信纸被汗浸得发皱。
她扫了两行,指尖发颤:"仓库......着火了。"
顾沉砚凑过来看,信尾的字迹歪歪扭扭,是周大队长的:"存的冬粮烧了小半,村西头王奶奶家也......"
"得回去。"苏檀抬头看他,眼里映着铺子里的煤油灯,"顾叔的药还在我空间里,还有那些能抗冻的菜种......"
顾沉砚把她散在额前的碎发别到耳后:"我去借板车,你收拾要紧的东西。"
窗外的风突然大了,卷起地上的梧桐叶,打着旋儿撞在门上。
苏檀摸了摸腕间的翡翠镯,空间里的灵泉正"叮咚"作响——那声音比任何时候都清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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