省外贸局的回函是在早饭时送来的。
苏檀正给顾小满剥鸡蛋,牛皮信封上的红戳子刺得她眼皮一跳。
"檀姐?"小满捧着鸡蛋抬头。
苏檀捏着信角的手紧了紧,把信塞进口袋:"小满先去学堂,啊。"
她推开顾沉砚的门时,对方正擦那把从不离身的军刺。
晨光从窗纸破洞漏进来,在刀刃上划了道冷光。
"昌隆行的账户有问题。"她把信拍在桌上,"省局说他们是境外势力的白手套,让立刻断了往来。"
顾沉砚的拇指停在刀鞘上。
他抽走信扫了两眼,军刺"咔"地入鞘:"我这就让铁柱加岗。
财务室的锁换三回,钥匙你收着。"
"消息得封死。"苏檀扯了扯他的军装下摆,"上次那两个换账本的,背后是李秘书。
现在换个马甲再来......"
"我懂。"顾沉砚握住她的手,掌心的茧磨得她发痒,"先稳住,咱们抽丝剥茧。"
张德贵的算盘珠子响了三天三夜。
苏檀蹲在会计室门槛上,看他推了推老花镜,突然"啪"地拍桌:"苏知青!
你看这——"
泛黄的流水单上,有笔三十块的转账格外刺眼。
收款人名叫周建国,县财政局的科员,每月十五雷打不动往三个账户打钱:一个是文教局王科长的闺女,一个是供销社赵主任的儿子,还有个户名"陈婶"的,苏檀认得,是副县长家的保姆。
"这周建国每月工资才四十六。"张德贵的手指敲着单据,"他哪来的钱养这三个户头?"
苏檀笑了,从兜里摸出块桂花糖塞过去:"张叔,辛苦您了。"
当晚,赵铁柱扛着半麻袋山核桃敲开了周建国的门。"周哥,队里新收的野核桃,您尝尝鲜!"他挠着头,"我爹说您最会挑干货,下回收山货还得请教您。"
周建国盯着麻袋里油亮的核桃,咽了咽口水:"放这儿吧。"
赵铁柱转身时,余光扫到他裤兜露出半截茶楼票根——城南"福来居"的,月底的。
顾沉砚的军靴踩在青石板上没声儿。
他猫在茶楼后院的老槐树上,月光透过树叶筛在身上,像披了层迷彩。
楼下雅间的窗户开着条缝,周建国的声音飘上来:"王主任,青竹沟的账查得严......"
"怕什么?"另个沙哑的声音冷笑,"我让人扮省审计组,就说他们虚报出口量。
到时候试点资格一收,昌隆行的订单自然转到咱们人手里。"
顾沉砚摸出怀里的钢笔,笔帽拧开是微型录音机。
他按下开关,喉结动了动——这声音,是王副专员当年的司机老吴。
苏檀听完录音时,正蹲在晒谷场剥毛豆。
她把最后粒豆子扔进筐,拍了拍手:"让铁柱往周建国的茶缸里塞张假报表。"
"什么假报表?"顾沉砚靠着谷堆,军帽檐压得低低的。
"出口量多报三成,成本少算两成。"苏檀扯了扯他的帽檐,"漏洞标在第三页,用红笔圈起来。"
三日后,县纪委的吉普车"吱呀"停在青竹沟村口。
所谓的"省审计组"刚掏出工作证,苏檀就捧着一摞原始合同迎上去:"各位查账是吧?
这是出口单据,这是银行回执,还有......"她晃了晃手里的磁带,"有人想给我们栽赃的证据,也在这儿。"
带头的审计员脸白了。周建国瘫坐在地,老吴的汗把衬衫浸得透湿。
晒谷场的大喇叭响起来时,苏檀正给顾小满编麻花辫。"经核实,青竹沟大队出口数据真实......"小满扭着脖子笑:"檀姐,他们又被抓啦?"
"嗯。"苏檀望着远处装山货的卡车,眼里亮得像星星,"这回啊,是他们自己往坑里跳。"
顾沉砚不知什么时候凑过来,手里晃着张纸条:"县物资局来函,说咱们的竹编工艺品订单翻了三倍。"他故意把纸条举高,"财迷,该想想怎么装货了吧?"
苏檀踮脚去抢,被他顺势搂进怀里。
远处,赵铁柱扛着新账本跑过来:"檀姐!
周大队长说要扩建仓储,让你去看地基——"
风卷着晒谷的香气扑过来。
苏檀望着山脚下那片空地,嘴角慢慢扬起来。
她知道,这盘棋,才刚下到中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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