鸡场订单落定的第七天,苏檀踩着露水进了晒谷场。
竹篱笆上还挂着晨露,她把卷成筒的牛皮纸往石磨上一摊,墨迹未干的规划图就展开了——五间猪舍、两个饲料池、一排排水槽,用红笔标着“集体”二字。
“养鸡能下蛋,养猪能长膘。”苏檀用树枝戳着图上的猪舍,“猪粪还能肥地,咱青竹沟的地硬得像石头,有了这宝贝——”她蹲下身抓起一把土,“明年种玉米能拔高半尺。”
人群里传来抽气声。
李桂花扒着前面人的肩膀探脑袋:“小苏妹子,这得花多少钱?”
“买猪崽要五十块。”苏檀直起腰,“建猪舍木料钱二十,饲料槽陈叔手艺好,算十块。”她扫过台下黑黢黢的脸,“总共八十。”
“八十?”赵铁柱掰着手指头数,“咱合作社上回分了三十五块,还剩二十块买饲料呢。”他挠着后颈,军绿色汗衫被扯得变了形,“我家上个月卖鸡蛋才攒了三块,不够塞牙缝。”
张婶子搓着围裙角:“我家那口子昨儿还说,要是能多吃口肉,砸锅卖铁也认。可这钱……”
苏檀从兜里摸出个布包,解开层层蓝印花布,露出几个拳头大的红薯。
表皮紫红发亮,沾着点空间里的黑土。
她抄起菜刀“咔”地切下一块,热气混着甜香“腾”地冒出来:“这是四季红薯。”她举着红薯块晃了晃,“埋土里三个月能结三茬,喂猪比玉米还上膘。”
人群嗡地炸开。
陈老汉凑过去闻了闻,旱烟杆敲在石磨上:“我活了六十岁,没见过这号红薯!”
“上回我给刘大娘家送的就是这薯干。”苏檀提高声音,“她孙儿喝了薯干粥,三天就下了地。”
台下突然静了。
刘大娘扶着拐杖挤进来,枯枝似的手摸了摸红薯,眼眶红得像浸了水:“真能喂猪?”
“能。”苏檀把切好的红薯块分给周围人,“王书记昨儿尝了,说要拿这红薯当特供。”她指了指墙角的竹篓,“我今早挖了半篓,王书记下午来收,能卖三十块。”
“那还差五十。”赵铁柱瓮声瓮气。
苏檀突然笑了:“王书记说,要是咱们能保证每月供两百斤红薯,他先预付二十块货款。”她从裤兜掏出皱巴巴的收据,“刚在大队部签的。”
人群里爆发出欢呼。
李桂花拍着大腿:“我家后院有块荒坡,明儿就翻土种红薯!”张婶子拽着苏檀的袖子:“我家老周能挑水,让他给红薯地浇水成不?”
陈老汉把旱烟杆往腰上一别:“猪舍木料我去后山砍!队里那片杂木林早该清了,正好当材料。”
“还差三十。”苏檀压了压手,等喧闹声小下去,“刘大娘——”
刘大娘突然抹着眼泪往苏檀手里塞东西。
苏檀低头一看,是叠得方方正正的粮票,边角磨得发白:“二十斤粮票,换三块钱。我孙儿命是你救的,这点子心意……”
“大娘!”苏檀眼眶发涩,“这钱我不能收——”
“收!”刘大娘把粮票硬塞进她手心,“你拿这钱买猪崽,等猪出栏了,我只要块猪板油熬粥就行。”
苏檀吸了吸鼻子,转身把粮票塞给赵铁柱:“铁柱,你跑趟镇里,买五头最壮的猪崽。剩下的钱买两袋盐,给各家分。”
赵铁柱攥着粮票直点头,裤兜被撑得鼓鼓囊囊:“我骑队里的二八杠去,晌午准能回来!”
日头爬到头顶时,晒谷场传来“嗷嗷”的猪叫。
赵铁柱推着自行车冲进场子,后座竹筐里五头花斑猪崽正拱来拱去,粉红的鼻子直往筐外探。
“这头最壮!”赵铁柱把最大的猪崽抱出来,“卖猪的老张头说,这是他养的‘状元猪’,能长到二百斤!”
陈老汉蹲在地上摸猪崽的耳朵:“皮实,没病。”他抄起斧头开始钉猪舍栏杆,“明儿我就把饲料槽安好,保准猪崽饿不着。”
苏檀蹲在竹筐边,空间里的灵泉突然发烫。
她摸了摸腕上的翡翠镯,镯子内侧的纹路闪了闪——这几头猪崽喝了灵泉水,怕是要比普通猪快一倍长膘。
傍晚收工,苏檀坐在新搭的猪舍前记账。
本子上“猪崽五头 四十五块”“木料 十五块”被铅笔重重划了横线,最后一行写着:“结余三块,购盐十斤,分各家。”
顾沉砚的军靴声从背后传来。
他蹲下来,指尖碰了碰猪崽的耳朵:“小财神,这猪舍味道可不如鸡舍香。”
苏檀把账本往他怀里一推:“嫌臭?那明儿你喂猪。”
“喂就喂。”顾沉砚翻着账本笑,“我刚去了后山,看见坡上有片野蜂箱。”他指了指远处的山坳,“蜂群挺旺,等猪舍稳了……”
苏檀顺着他的手指看过去。
夕阳把山坳染成金红色,几簇野蜂正绕着树飞,翅膀上沾着晚霞的光。
她突然笑了:“等猪出栏了,咱们再琢磨点别的。”
晚风掀起账本的纸页,最后一页歪歪扭扭写着:“蜂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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