市井间有两兄弟,长者头裹旧帕,身披陈衣,赤足而行,乃立地太岁阮小二;次者头戴箬笠,身着布衫,腰缠粗布裙,亦光脚无履,是活阎罗阮小七。
“二哥,那些朝廷官员总想着如何榨取百姓,小官人把他们杀了,我瞧着十分畅快。”阮小七低声说道。
阮小二冷哼一声,“何止如此,听说小官人已入梁山,投奔王伦,从此不再受朝廷约束,实属自在。”
阮小七听后眼中闪过羡慕,“我们与小官人也算有些交情,若他日后还记得我们,能引荐上山,那便是好日子了。”
梁山虽水丰鱼肥,但鱼虾在当地不值钱,渔民只能勉强维持生活。
正因家境清贫,阮家三兄弟中仅阮小二成家,其余二位仍是单身,难怪阮小七对梁山充满向往。
二人观罢街景正欲离去,忽见三人走近。
领头者身形高大,仪表堂堂,拱手问道:“二位可是阮氏兄弟?”
阮小二与阮小七互视一眼,阮小二答道:“我是阮小二,这是我的兄弟阮小七,请问阁下尊姓大名?”
来人笑道:“我名朱贵,在李家道口经营酒楼,因主人宴请所需二十条十斤以上金鳞鲤鱼,特来拜访。”
兄弟俩闻言双眼放光,普通鲤鱼便宜,可这条重十斤以上的金鳞鲤鱼价值堪比牛肉。
如今京东牛肉每斤五十到六十文钱,二十条这样的鲤鱼至少值十贯钱,这笔买卖不小。
“原来是朱掌柜,闻名已久!”阮家兄弟急忙回礼,但随即神色暗淡,似有难处。
阮小七开口道:“朱掌柜登门拜访,必是有人引荐。
眼下有生意上门,我们岂能推辞。”
“可时局已变,自从王伦占据梁山泊后,禁止渔民入内捕鱼,生活愈发艰难,这笔交易恐怕难以达成。”
朱贵听完,神色微显窘迫。
他在李家道口经营酒肆,平日里为梁山搜集情报,同时暗中设伏劫杀过往商人。
这种事必须秘密进行,否则一旦走漏风声,官府便会介入。
朱贵轻咳一声,说道:“两位的处境我明白,但若放弃眼前机会,未免可惜。
我家主人就在前方不远处,何不去商议一番?”
阮小二与阮小七听罢,心中虽觉异样,却也不惧。
石碣村乃他们生长之地,从未畏惧过任何人。
于是阮小二应道:“朱掌柜,请引路。”
“两位随我来。”朱贵拱手示意,随即在前领路。
不多时,众人抵达一片树林,树荫下立着一名头戴斗笠的男子。
察觉到有人接近,那人快步上前,脱下斗笠对阮小二和阮小七说:“二哥、七哥,是我!”
阮家兄弟定睛一看,不禁大吃一惊。
此人竟是徐悟锋身边的亲信陈兴,年仅二十出头。
陈兴与兄长陈盛本是石碣村人,幼年丧亲成为孤儿,幸得徐太公收留,在徐家当差,后成为徐悟锋的贴身侍从。
这三年,他跟随史文恭习武,练就一身本领。
“原来是陈兄弟,你不是随少爷去了梁山吗?为何在此?”阮小二急切询问。
陈兴笑答:“正是少爷让我来邀两位哥哥及小五哥一同上梁山,从此快意恩仇,不受官府欺压。”
小官人果然还记得我们!阮氏兄弟听后,皆面露喜色。
阮小七忽而看向朱贵,问道:“朱掌柜可是梁山之人?”
朱贵拱手笑道:“正是。”
阮小七忙道:“适才多有失礼,还望兄长海涵!”
朱贵笑言:“无须挂怀!今后咱们便是生死兄弟。
不知五弟何在?也该邀他一同上山。”
阮小二即刻说道:“五哥去赌钱了,七弟,你快去唤他回来,我带朱掌柜与陈家兄弟先行前往我家。”
“我去便是!”阮小七点头应允。
朱贵、陈兴等人随阮小二至石碣湖畔几间茅屋,见其妻儿。
片刻后,阮小七携阮小五至。
阮小五头戴破巾,鬓插石榴花,身披旧衫,胸前刺青豹栩栩如生。
阮小五欢喜非常,上前拜见朱贵、陈兴等人。
众人落座商议,决定由阮小五、阮小七接老母,阮小二与妻收拾细软。
诸事完毕,夜已深,三阮率家人随朱贵、陈兴乘船往梁山而去。
此时,徐悟锋于聚义厅召集西侯庄众匪。
其中领头者谢根生,体魄健壮,肤色黝黑,朴实庄稼汉模样。
此人因谢保正害死双亲、侵占家产,携家带口投靠梁山。
得知新寨主欲攻西侯庄,谢根生未多言,详细叙述庄内情况。
不久,徐悟锋依谢根生所述绘出西侯庄简易地图,标注各村口及谢保正宅邸位置。
“寨……寨主,若能破庄,请勿伤及其他无辜。”谢根生虽恨谢保正入骨,却不愿牵连无辜乡邻。
徐悟锋含笑说道:“各位无需担心,我并非嗜杀之人。
待捉到谢保正,定会让你们亲眼见证。”
“多谢寨主!”谢根生等人连忙叩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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