痛,好痛……
浑身像被撕裂了一样,连呼吸都带着针扎般的疼。
程渡缓缓睁开眼,周围一片昏暗,只有远处传来微弱的灯光,仿佛隔着厚厚的雾气,看不清方向。
他挣扎着坐起,却意识到哪里好像不对劲。
全身轻飘飘的,像是整个人都没了重量。
也许是太饿了,也许是太累了,头昏眼花,意识恍惚,像做梦一样。
“我这是……在哪儿?”
他四下张望,发现自己置身于一条狭窄幽暗的小巷中,潮湿的墙面上贴着斑驳脱落的旧海报,被夜风卷得猎猎作响。
他踉跄着走出巷口,来到大街上,许是因为夜深了,街上空无一人。只有偶尔一辆车飞驰而过,带起呼啸的风,却没有谁朝他看一眼。
程渡一直走啊走,像在无尽的长路上游荡,不知过了多久,前方的街区终于亮起了灯。
巷口不远处有几家夜摊支着炉子,炭火跳跃,烟雾袅袅。
人们坐在塑料椅上,三三两两地谈笑着,碰杯声和欢笑声此起彼伏。
程渡走过去,找了个角落的位置坐下,却发现没人注意到他。
半小时过去,老板依旧视若无睹,连一眼都没瞟过来。
他终于有些恼了,站起身,大步朝老板走去,却在下一秒愣住了——
他的身体,竟然直接穿过了对方的身体。
像一阵风,像一道影。
程渡怔怔地站在原地,嘴唇微微颤抖,喉咙里发不出声音。
他终于意识到一个可能性,像是从骨子里渗出寒意——
“我……死了吗?”
他喃喃出声,话语在寂静的夜里飘散开去,没有回音,仿佛连空气都不愿承认这个答案。
低头看自己的手,半透明的轮廓在昏黄灯光下微微泛出幽光,隐约能透过掌心看到地砖的纹理。
再抬头,路边的人依旧在笑着聊着,嬉闹碰杯,大快朵颐,全然看不见他。
一种从脊骨深处升起的寒意攀上后颈,程渡下意识往后退了一步,脚却没有落在地面上,而是轻轻悬空,整个人轻飘飘地倒退几尺,像被无形的风卷起,毫无重量。
“原来……我死了。”
难怪刚才在烧烤摊前站了那么久,也没闻到半点油烟香味;
难怪路上撞到行人,没人看他一眼,也没人骂他,只是莫名打了个寒战,搓了搓手臂快步离开;
难怪从刚才起就觉得自己轻飘飘的,以为是饿晕了头,原来……不是。
程渡浑浑噩噩地飘着走着,漫无目的。
越往小巷深处走去,光线愈发昏暗,唯有头顶微弱的月光与昏暗路灯交织出一层朦胧冷辉。
就在这时,巷口忽然传来一阵脚步声,不快不慢,却在寂静里格外清晰。
他转过头,一个穿着旧式长衫的白衣人正朝他走来,脚步不疾不徐。白衣人头上也罩着白布,整个人包得严严实实,只露出一双眼睛。
白衣人站定,盯着他看了一眼,淡淡地问:“走吧,我带你去投胎。”
程渡睁大了眼睛,“你是谁?”
白衣人没有作答,只是抬手从袖里抽出一面招魂幡。
他还未来得及反应,白衣人已轻轻一挥手中的招魂幡。刹那间,四周景象如风中幻影般迅速褪色,热闹的人间烟火顷刻崩塌。街道露出真实的模样——破败,荒凉,死寂,仿佛早已被遗忘在时光缝隙中的鬼域残影。
“走吧。”白衣人说,“你该去你该去的地方。”
“我该去的地方是指地狱吗?”程渡的声音微微抖着。
“比地狱更好的地方……”白衣人淡淡一笑,“不小心让你逃了,还指望我哄你?”
***
叶亭窝在酒店里,拿着手机来回刷着短视频。
一条寻人启事突然跳了出来。
画面里是张泛着灰调的照片,失踪者的名字、年龄和职业被配上了显眼的字幕。
叶亭盯着照片里那张脸看了几秒,眉头微皱,低声道:“这个人……不是早就死了吗?”
炎煌听到叶亭的嘀咕,凑过来瞥了一眼,淡淡开口:“嗯,死了。”
叶亭一愣,转头看他,“你居然看得懂面相?”
还以为这只鸟只会打架斗殴。
炎煌白了他一眼,“不然,你以为我只会喷火?”
叶亭一噎。
“人家是神兽炽烛凰,只是看起来菜,不是真的菜。”木扶苏语气凉飕飕地解释。
炎煌瞥了他一眼,语气复杂,“你是怎么做到的?一句话听着像夸我又像在骂我。”
“天赋异禀,习惯就好。”木扶苏语气诚恳,听起来更欠揍了。
那边正努力看电视的夙烬也凑了过来,探头看了看,却一脸茫然。
他真的只是一只什么都不懂的小僵尸。
时代发展太快了,才过了千年,他发现自己连基本生活常识都没有。
简直就是一只彻头彻尾的废物僵。
连着两天近距离盯着电视屏幕,他这只小僵尸都快要看成斗鸡眼了。
叶亭点进发布账号,是一个专门转发失踪人口信息的公益号,内容全是各种寻人信息,没什么特别之处。可他心里却莫名有种发凉的感觉,像是什么不该出现的,偏偏又这么堂而皇之地冒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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