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门被轻轻敲响,力道拿捏得恰到好处,既能让人听见,又不至于惊扰了屋里的人。
“进……进来。”李维头也没抬,声音有些含糊不清。他正全神贯注于桌上一张绘制了一半的火球术卷轴,食指与中指捻着一支细长的刻刀,笔尖在经过特殊处理的兽皮上缓慢而稳定地移动。
这已经是今天的第五张了,前四张都因为细微的能量节点错位而宣告失败,化为了一堆昂贵的废料。
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今天会这么倒霉,但他不能再分心。
门“吱呀”一声被推开,动作很轻。
一股并不算浓烈,但在此刻李维高度集中的感官中却显得有些刺鼻的香风,幽幽地飘了进来。
是希兰。
这黑荆棘堡的女仆,依旧穿着那身将她玲珑有致的身材勾勒得淋漓尽致的仆人裙装,脸上挂着被训练出的标准微笑,仿佛算准了时间一般,又来“关心”他了。
“李维少爷,您又在忙呀?”希兰的声音娇滴滴的,带着几分刻意拉近距离的亲昵,尾音微微上扬,像小猫的爪子一样挠人心。
她慢慢走到李维身边,姿态优雅地弯下腰,柔顺的亚麻色长发有几缕垂落下来,几乎要扫到李维的脸颊。
接着,希兰装作好奇地打量着李维桌上的“杰作”,实际上,那领口处随着她弯腰动作而若隐若现的风景,才是她真正想展示的。
李维的眉头几不可查地皱了一下,握着刻刀的手微微一顿。
他不喜欢这种突如其来的靠近,更不喜欢希兰身上喷洒的香水——这会扰乱他的心神,打断他凝聚起来的专注。
“有……有事吗?希兰?”李维往旁边挪了挪椅子,尽可能地拉开了一点距离,语气听不出喜怒。
希兰脸上的笑容出现了一刹那的僵硬,眼底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失落,但很快又被她完美地掩饰过去,重新堆满了甜笑。
她早就习惯了李维这种不解风情的木头疙瘩态度。
可越是这样,她心底那股想要征服李维的欲望,就越发强烈。
毕竟,李维少爷虽然性格古怪了点,说话磕磕巴巴还带着刺,但那张脸是真的英俊,家世更是显赫得吓人,而且还能绘制法师老爷们才会的卷轴!
最重要的,还没有像其他贵族们那样,高高在上,目中无人的态度!
哪个少女能不动心呢?
“少爷,您都伏案工作一上午了,眼神都快不好啦,该歇歇眼睛,活动活动筋骨了。”希兰柔声细语地劝道,眼神里充满了她自认为最能打动人的“关切”。
“不……不用。”李维言简意赅地拒绝,视线重新落回那张火球术卷轴上,似乎那上面复杂交错的魔法纹路比活色生香的少女要有吸引力得多。
希兰也不气馁,反而像往常一样,自顾自地开始帮李维收拾房间里散落的废弃卷轴和材料。
她动作轻柔,尽量不发出太大的声响,但那双灵动的眼睛,却总是有意无意地偷偷打量着李维。
阳光透过狭长的窗户,在空气中拉出一道道金色的光痕,恰好有一缕洒在李维专注的侧脸上,给他那略显苍白和阴郁的气质,镀上了一层柔和的光晕,长长的睫毛在眼睑下投下一小片阴影。
“真好看。”
希兰心里的小鹿又开始不安分地乱撞了,脸颊也有些微微发烫。
这个男人,认真的时候,真是该死的有魅力。
然而,她没有发现的是,李维,已经被她那毫不掩饰的目光盯得有些浑身不自在了——他手里的刻刀甚至一抖,差点在一条关键的能量回路上划出致命的败笔。
李维深吸一口气,压下心中的烦躁,缓缓抬起头,用一种带着明显疑惑和不解的眼神看着希兰道:“你……你还不走?我这里……不需要收拾。”
言下之意,你很碍事。
李维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今天会这么烦躁,平时,当他专心投入到绘制卷轴的工作中时,他完全察觉不到希兰的存在。
也可能是意识到自己语气太硬,李维张了张嘴想要解释,但想到如果希兰可以离自己远一点,似乎也不错后,就没再管她,转头打算继续研究卷轴。
“……”
没有再去迫害自己的后槽牙,希兰挤出一个更加甜美的笑容,从胸前的衣襟里,小心翼翼地摸出一封信,双手递到李维面前。
这是她今天进入李维房门的主要原因……
那信封,制作得极为考究。
用的是一种泛着淡淡银光的厚实纸张,触手生温,细腻顺滑。
信封的四边,用极细的金线一针一线地绣着繁复而精美的花纹,低调中透着奢华,一看就价值不菲。
最引人注目的,是信封的开合处。
那里,用一种暗红色的,仿佛凝固了鲜血一般的火漆,郑重其事地封着一个极其繁杂而清晰的印章。
那印章的图案,赫然是一头怒目圆睁、鬃毛飞扬的雄狮头颅,每一根线条都充满了力量感,栩栩如生,仿佛随时会从信封上咆哮而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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