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兵吓得快要尿出来了，牙齿打颤，发出“咯咯”的声响。
他拼命点头。
李维稍稍移开刀锋。
“说，小声点。”
“是、是……”卫兵战战兢兢，用气声回答，“我们是阿萨扎尔家族的仆从……效忠格鲁大人……这里，这里是黑荆棘堡的下层密室……”
他惊恐地看着李维陌生的脸。
“美杜莎……是格鲁大人饲养的守卫……”
“这些雕像呢？”李维追问。
“这、这些……格鲁大人说，是为李维少爷准备的……礼物……”卫兵快哭了，“大人，饶命啊！我什么都说了！我只是个小人物！”
为自己准备的礼物？
李维抵在卫兵脖子上的刀，又压紧了几分。
冰冷的触感让卫兵浑身一个激灵，冷汗瞬间就下来了。
他感觉那刀刃已经切开了皮肤。
死亡近在咫尺。
“大、大人！饶命！我只是听命行事！”
卫兵的声音抖得像筛糠，带着哭腔，却死死压着，不敢提高半个分贝。
他怕李维，更怕那头不知道躲在哪里的“美杜莎”。
李维眼神冰冷。
礼物……么？
确实，自己赋生能力刚刚展现时，格鲁就表现出了浓厚的兴趣，但后来由于各种事情阴差阳错的影响，导致两人并未对这件事进行深入讨论，而李维准备的那些应对的话术，也没了永昌。
但现在，李维已然得知，格鲁打算对付自己的家族……
“呵……”
李维心里的怒火几乎压不住，但他手上的刀，稳得很。
“出口在哪？”
他的声音没有起伏，像冰块摩擦。
卫兵快要崩溃了。
他拼命用气声回答，生怕声音大一点，把那头怪物招来。
“有……有通道……大厅三面，都有通道……”
“通往黑荆棘堡不同的地方……”
李维皱眉。
“哪一条，能出去？最快的。”
“小……小教堂……”
卫兵结结巴巴，牙齿咯咯打颤。
“我们平时……都走通往小教堂的那条路……那是固定的线路……”
“其他的路……不能乱走……会，会被美杜莎……”
他说不下去了，眼里的恐惧浓得化不开。
李维明白了。
规矩。
格鲁给那头叫“美杜莎”的诡物，设定了规矩。
不许大声喧哗。
不许走规定以外的路线。
违反者，就会成为它的食物。
那个怪物女人安娜，还有卫兵口中咳嗽了一声就被吃掉的老约翰，都是例子。
……
“指给我看，通往小教堂的路。”
李维的刀锋没有移开半分，卫兵提到小教堂，李维就想起那个小女孩，也不知道她现在怎么样了。
那卫兵不敢违抗，颤抖着抬起手，指向大厅东北角。
那里立着几尊半人马的雕像，后面是一个毫不起眼的石质拱门。
“就……就是那里……大人，我什么都说了，求您……”
卫兵的话没能说完。
李维手腕一翻，用刀柄的末端，重重磕在他的后颈上。
卫兵眼睛一翻，身体软软地倒了下去。
没有发出太大的声响。
李维不会滥杀。
但这人也不能留着通风报信。
他拖着昏迷的卫兵，和那个叫巴克的尸体，一起藏到了一尊巨大石像鬼雕塑的阴影后面。
做完这一切，他没有发出任何多余的声音。
空气里，粘液的腥臭味还没散尽。
满大厅的雕像，在魔法灯的光照下，投下斑驳怪异的影子。
他最后看了一眼地上昏死的卫兵，转身。
他像一只无声的猫，贴着雕像的阴影，朝着那个通往小教堂的拱门，快速而安静地移动。
每一步都踩在卫兵指出的路线上。
小心，谨慎。
那个拱门越来越近。
李维屏住呼吸，闪身进入了拱门后的通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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