镜城,灯火辉煌,人声鼎沸。巨大的喧嚣声浪几乎要掀翻新筑的城墙,空气中弥漫着灵酒佳肴的香气、喧天的锣鼓声和修士们放肆的欢笑。沛国堂的庆功宴,规模空前。
巨大的演武场被临时布置成盛宴之地,长桌如龙,铺陈着来自青州各地的珍馐灵果,琼浆玉液如同溪流般在玉杯中流淌。沛国堂的弟子们,无论新老,脸上都洋溢着难以抑制的激动与自豪。他们大声谈笑,推杯换盏,庆祝着属于整个沛国堂的无上荣光——青州大比三项榜首,堂主朱昌耀更是力压金丹,荣膺“青州第一天骄”!
这份荣耀,如同最炽烈的阳光,驱散了曾经笼罩在他们头顶的阴霾,照亮了每一个人的前路。
“敬堂主!”
“敬沛国堂!”
“青州第一天骄!”
欢呼声此起彼伏,汇聚成震耳欲聋的洪流。无数道崇敬、狂热的目光聚焦在主位之上。
朱昌耀端坐首位,脸上带着温和的笑意,接受着众人的敬意。他手中的紫金令牌在灯火下流转着尊贵的光泽,象征着无可争议的认可。身旁,叶清雪清冷的容颜在暖色的灯火映照下也柔和了几分,偶尔看向朱昌耀的眼神深处,藏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骄傲。韩立依旧抱着他那柄古朴长剑,沉默地饮着酒,但紧绷的嘴角线条也松弛了许多。慕容雪最为豪爽,拎着酒坛与战堂的汉子们拼酒,笑声爽朗。周灵儿和铁心兰坐在一起,小声交流着什么,脸上带着浅浅的笑意。王二狗、石破天、商子铭等人也都在各自的位置上,尽情享受着这来之不易的胜利喜悦。
镜城上下,沉浸在无边的欢腾之中。沛国堂的声望,在这一刻达到了前所未有的顶峰。每一个沛国堂的弟子,腰杆都挺得笔直,胸口的镜纹徽记仿佛都在发光。
然而,光明有多盛,其投下的阴影就有多浓重。
就在镜城灯火通明、欢声笑语直冲云霄的同时,距离镜城数百里之外,青州林家那传承了数百年的古老宅邸深处,一间布满隔绝禁制、光线昏暗的密室中,气氛却压抑得如同凝固的铅块。
密室中央,一张沉重的黑檀木桌旁,围坐着四人。烛火摇曳,在他们脸上投下明明灭灭的阴影,显得格外阴鸷狰狞。
孙家家主孙震岳,脸色蜡黄,眼窝深陷,曾经的精明强干被一种近乎疯狂的怨毒所取代。他死死攥着拳头,指甲深深嵌入掌心,渗出血丝也浑然不觉。
王家家主王崇山,脸色铁青,嘴唇抿成一条冰冷的直线,眼神如同淬毒的冰锥,每一次呼吸都带着压抑不住的戾气。
赵家家主赵厉,眼神阴鸷得如同潜伏在黑暗中的毒蛇,手指无意识地敲击着桌面,发出令人心烦意乱的笃笃声。
李家家主李暴,如同一座濒临爆发的火山,周身散发着狂暴的怒意,身下的紫檀木椅扶手早已被他捏成了粉末,散落在脚下。他胸膛剧烈起伏,每一次喘息都如同沉闷的兽吼。
桌上,一枚记录着青州大比最后场景的留影石正散发着微弱的光芒,反复播放着朱昌耀接过紫金令牌、四方欢呼、以及他们四人当时那失魂落魄、怨毒无比的特写画面。
“青州第一天骄…沛国堂…嘿嘿…好威风!好煞气!”孙震岳的声音嘶哑干涩,如同砂纸摩擦,每一个字都浸满了恨意,“我林家立足青州三百载,何曾受过如此奇耻大辱?!被一个毛头小子,一个暴发户势力,踩在脚下肆意羞辱!”
“孙兄说得对!”王崇山猛地一拍桌子,杯盏跳动,“这沛国堂,这朱昌耀,就是悬在我们四大世家头顶的刀!今日他能夺大比魁首,压金丹长老,明日他就能吞并我们的产业,灭我们的传承!看看镜城现在吸纳了多少人手?看看那些散修看我们的眼神!再不做点什么,青州,就真没有我们的立足之地了!”
“做?怎么做?”赵厉的声音阴冷,如同毒蛇吐信,“丹城摆明了站在他们那边!剑宗凌锋都奈何不了那小子!就凭我们几家现在的力量,去硬撼镜城大阵?去和那几十个筑基、还有朱昌耀那个怪物拼命?那是送死!”
“难道就眼睁睁看着他们坐大?看着我们祖宗基业毁于一旦?!”李暴低吼着,双目赤红,“老子咽不下这口气!大不了鱼死网破!”
“鱼死网破?哼,鱼肯定会死,网却未必会破!”孙震岳眼中闪烁着疯狂而阴冷的光芒,他猛地压低声音,如同地狱的耳语,“我们一家之力或许不行,但若是…再加上被逼得走投无路的‘老朋友’呢?”
密室内的空气骤然一凝。
王崇山、赵厉、李暴的目光瞬间锐利起来,死死盯住孙震岳。
“你是说…魔焰宗余孽?还有…南宫家的那些孤魂野鬼?”王崇山的声音带着一丝不确定的惊悸。
“不错!”孙震岳的嘴角勾起一抹残忍的弧度,“墨焚天虽死,魔焰宗在青州还有潜伏的暗桩!他们恨沛国堂,恨朱昌耀入骨!还有南宫家…他们被灭门,祖坟被掘(指朱昌耀寻找子镜之事),残余的族人更是如同丧家之犬,对朱昌耀和沛国堂的仇恨,只会比我们更深!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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