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朱昌耀心中惊疑不定,意念尝试着触碰那紫色漩涡。一股微弱但清晰的吸力传来,目标并非实物,而是…弥漫在云舟之内,那浓郁到化不开的天地灵气!更准确地说,是灵气中蕴含的某种更精微、更本源的力量?还是…这满舟修士逸散出的、混杂在灵气中的丝丝缕缕的…气运?
漩涡旋转的速度似乎加快了一丝,神镜传递来的温热感也似乎更清晰了一点。
“它在…吸收?因为环境变化,还是因为…周围强大的气运个体太多,引发了某种异变?”朱昌耀心中念头急转,“这新生的紫色漩涡…究竟会带来什么?”
他猛地收回心神,切断了与神镜的深度联系。识海中,神镜缓缓隐去,只留下那持续的温热感和新出现的紫色漩涡带来的隐隐悸动。
机缘?风险?神镜的异变,中州天才的云集,那尊贵如天潢贵胄般的金丹修士…这一切都预示着,前路绝非坦途。
他睁开眼,深邃的目光仿佛穿透了静室的墙壁,望向未知的中州。
“截运之路,始于足下。”朱昌耀嘴角勾起一抹难以察觉的弧度,眼神却锐利如刀,“中州的‘大机缘’们,我朱昌耀…来了。”
接下来的航行日子,朱昌耀并未将自己关在静室。他带着沛国堂小队,有意识地出现在云舟的公共区域——演武坪、观云台、茶寮、甚至记录着太虚门基础信息的玉璧前。
白日,演武坪上总少不了切磋较技的身影。各州天才汇聚,自然谁也不服谁。朱昌耀等人便在一旁默默观摩。所见所闻,一次次刷新着他们对“强大”的认知。
一个来自沿海“沧澜州”的蓝衫少年,手持一柄分水刺,身形灵动如游鱼,竟能在狭小的空间内幻化出九道真假难辨的身影,将一名筑基后期的彪形大汉耍得团团转,最终被一刺点中要害,败下阵来。其身法之精妙,远超青州同阶。
另一处,一名来自北方“冰原州”的女修,操控着三柄寒光闪闪的冰晶飞刀,刀光如雪,交织成一片死亡领域。她的对手,一个火属性功法的修士,引以为傲的烈焰护盾在极寒刀气下竟迅速黯淡、冻结!最终被一道刁钻的刀光破开防御,寒气入体,脸色发青地认输。其控物之精,属性相克运用之妙,令人咋舌。
“看那个用符的!”王二狗压低声音惊呼。
只见一名身材瘦小、穿着洗得发白道袍的少年,面对一个气势汹汹冲来的体修,不慌不忙地从怀里掏出一叠黄纸符箓。他手指如飞,口中念念有词,一张张符箓化作火球、冰锥、土墙、缠绕的藤蔓,如同精准的机关,连绵不绝地砸向对手。那体修空有一身蛮力,却被层出不穷的低阶符箓骚扰得寸步难行,憋屈无比地耗尽灵力落败。少年赢得轻松写意,周围响起一片倒吸冷气的声音。如此精准高效的符箓运用,简直是行走的符箓炮台!
“中州…果然不一样。”韩立抱着剑,声音低沉,眼中燃烧着强烈的斗志。“这些人的根基、技巧、对力量的运用,都比青州同阶强出一大截。随便一个放到青州,都能算一方天才了。”
铁心兰则拿着一个小巧的玉盘,上面符文闪烁,她一边观察那些切磋者使用的法器、灵器,一边飞快地在玉盘上记录着什么,口中念念有词:“灵力传导效率提升了至少一成…那个冰刀的寒晶结构很特殊…符箓激发阵纹的叠层方式值得借鉴…”
卜星瑶的目光则更多地落在人身上,她的指尖偶尔会无意识地跳动一下,秀气的眉头时而舒展时而紧蹙,似乎在无声地推演着什么。
“昌耀哥,”她轻声对朱昌耀说,“这舟上,似有暗流。表面和气,暗中较劲者不少。有些人气运看似相连,实则内藏龃龉…还有几处气息,带着阴冷的恶意,藏得很深。”
朱昌耀微微颔首,不动声色。神镜的温热感从未停止,那新生的紫色漩涡也在持续旋转,如同一个蛰伏的微小黑洞。他看似在随意走动,目光扫过人群,实则神镜的视野早已暗中开启,捕捉着那些或璀璨或黯淡的气运光柱,分析着它们之间的关联与变化。
他注意到,那青色风雷气运的主人(锦袍青年)与赤红战刀气运的主人(黑衣壮汉)之间,隔着人群遥遥对视了一眼,空气中仿佛有火星迸溅。而那月白色气运的清冷女子,始终独处,对周遭的一切漠不关心,仿佛置身于另一个世界。至于那道高悬于顶、如同骄阳般的金色气运…朱昌耀没有再刻意去窥探,那等存在,目前的他只能仰望,避之唯恐不及。
“根基、技巧、法器、符箓…还有无处不在的竞争和算计。”朱昌耀心中了然,“这就是中州给我们的第一课。在这里,没有最强,只有更强。没有永远的盟友,只有永恒的利益。”
他带着小队成员,如同沉默的礁石,在喧闹的人流中观察、学习、评估。偶尔有目光带着审视、轻蔑甚至挑衅扫过他们这群明显带着“土气”的青州修士,朱昌耀都坦然回视,眼神平静无波,不卑不亢。这份沉稳,反倒让一些有心人收起了几分轻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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