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并未立刻动用神镜。他要先试试,仅凭自己的经验和这具破炉、劣火,能做到什么程度。
“嗤啦…”药材入炉,瞬间被狂暴的地火包裹。朱昌耀双手掐诀,灵力小心翼翼地注入丹炉壁那破损的控温阵纹,试图稳住炉内那如同脱缰野马般的温度。
然而,阵纹破损严重,灵力输入如同泥牛入海,反馈回来的控制感极其微弱。地火狂暴地冲击着炉壁,通过裂缝疯狂涌入,瞬间就将几株娇嫩的凝露花烤成了焦炭!一股刺鼻的焦糊味弥漫开来。
朱昌耀额头渗出细密的汗珠,立刻变换法诀,试图降低火口输入。但地火控制阀老旧失灵,降低输入的幅度极小,狂暴的火焰依旧肆虐。他只能强行加大灵力输出,试图压制裂缝处逸散的火力,稳住核心区域的温度。
但破损的阵纹根本无法承载过大的灵力冲击!嗡!丹炉发出一声不堪重负的哀鸣,炉壁上几道细微的裂痕瞬间扩大!狂暴的地火“轰”地一下从裂缝中喷出尺许长的火舌,差点燎到朱昌耀的衣角!
“堂主小心!”铁心兰惊呼。
朱昌耀当机立断,猛地切断灵力,同时迅速关闭地火阀。炉内火焰渐渐熄灭,只剩下滚滚黑烟和刺鼻的焦臭味。打开炉盖,里面只剩下一小撮漆黑的灰烬。
第一份材料,彻底报废!连药渣都没剩下!
铁心兰的心沉到了谷底。这环境,比想象的更恶劣十倍!
朱昌耀抹了把额头的汗,眼神却更加沉静锐利。失败在他的预料之中。他走到墙角,拿起第二份材料。
“再来。”
这一次,他更加小心。没有急于投放所有药材,而是先投入了相对耐火的赤阳果和石髓粉,利用它们初步稳定炉内狂暴的环境。灵力输出更加精细,如同在刀尖上跳舞,既要压制裂缝处的地火,又要保证核心区域有足够的火力熔炼药材。
时间一点点过去。朱昌耀的额头布满汗水,后背的灰衣已被汗水浸透。他全神贯注,精神力高度集中,对抗着劣质丹炉的失控和地火的狂暴。
终于,赤阳果和石髓粉在狂暴的火力中艰难地熔炼成一团粘稠的赤红色液体。朱昌耀抓住一个火力相对稳定的间隙,迅速将青灵草和凝露花投入!
然而,就在两种主药入炉的瞬间!地火主管道猛地一阵剧烈波动!仿佛地底有什么东西爆炸了!轰!一股远超之前的狂暴火浪猛地从火口喷出!顺着炉壁的裂缝疯狂灌入!
“不好!”朱昌耀脸色剧变,灵力疯狂涌向控温阵纹试图压制!但破损的阵纹在狂暴火力的冲击下,如同脆弱的玻璃般,“咔嚓”一声脆响,彻底崩断了数道关键的阵纹节点!
失控!彻底失控!
炉内温度瞬间飙升到一个恐怖的程度!刚刚投入的青灵草和凝露花连惨叫都来不及发出,瞬间化为青烟!那团好不容易熔炼的赤红色药液也如同沸水般剧烈翻滚、鼓胀,颜色迅速变深、发黑!
“开炉!”朱昌耀怒吼一声,不顾危险,猛地掀开炉盖!
噗——!
一股浓稠的、如同焦油般的黑褐色粘稠物质猛地喷溅出来,带着刺鼻的恶臭,溅满了丹台和朱昌耀身前的地面。
第二炉,再次报废!炼出了一炉剧毒废渣!
铁心兰看着那滩散发着恶臭的废渣,又看了看丹炉壁上新崩断的阵纹和朱昌耀被熏黑的脸颊、被灼伤的手掌,眼圈瞬间红了:“堂主!别试了!我们放弃吧!赔就赔100点!我们再去搬石头!不能拿命拼啊!”
朱昌耀喘着粗气,看着自己掌心被灼伤的红痕,又看了看角落里仅剩的最后一份材料。他的眼神没有沮丧,反而燃烧起一股近乎疯狂的火焰!
放弃?赔100点?那意味着他们沛国堂小队所有人接下来一个月都要勒紧裤腰带,在死亡线上挣扎!意味着他朱昌耀,要向这破烂丹炉和劣质地火低头!要向赵元昊那种人展示他的软弱!
绝不!
他走到墙角,拿起最后一份青灵草、赤阳果、凝露花和石髓粉。药材的灵气在劣质环境中显得更加微弱。
“心兰。”朱昌耀的声音带着一种奇异的平静,却蕴含着不容置疑的力量,“守好门,接下来,无论发生什么,别让任何人打扰我。”
铁心兰看着朱昌耀眼中那决绝的光芒,所有劝阻的话都堵在了喉咙里。她用力点头,默默退到地火室门口,如同最忠诚的卫士。
朱昌耀走到那破败的丹炉前,没有立刻动手。他闭上双眼,深深吸了一口那混杂着焦糊、硫磺和废渣恶臭的空气。
识海深处,古朴的太乙神镜骤然爆发出璀璨的光芒!镜面之上,不再是简单的影像,而是瞬间构建出一个无比精细、无比复杂的动态模型!
破败丹炉的每一道裂痕、每一处破损的阵纹节点、其材质对灵力传导的阻碍率、对热量散逸的影响…狂暴地火的能量波动频率、杂质分布、爆发周期、温度变化曲线…甚至手中最后一份药材内部每一丝药性的分布、融合的临界点、对温度变化的敏感度…所有的一切,都被神镜以一种超越凡俗理解的方式,瞬间捕捉、解析、推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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