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务室的门关着，李枫用膝盖轻轻顶开，把林思雨放在诊疗床上。校医不在，可能去开会了。
“我去拿冰袋。”李枫熟门熟路地打开冰箱，取出冰袋用毛巾包好，蹲下身轻轻敷在林思雨肿胀的脚踝上。
“嘶——好冰！”林思雨缩了一下。
“忍一忍。”李枫的声音意外地柔和，“冰敷能减轻肿胀。”
他动作熟练，像是处理过很多次类似伤情。林思雨想起张悦说过李枫曾是篮球校队的，大概经常处理运动伤害吧。
“你以前经常受伤吗？”她忍不住问。
李枫专注地调整冰袋的位置：“打篮球的时候偶尔会。”
“为什么没见到你打过篮球啊？”话一出口，林思雨就后悔了。这问题太私人，很可能触及他的禁区。
果然，李枫的表情瞬间冷了下来。他站起身，拉开距离：“校医应该快回来了，你在这等着。”
“等等！”林思雨情急之下抓住他的手腕，“对不起，我不该问这个。”
李枫低头看着她抓着自己的手，眉头微蹙。林思雨赶紧松开，但指尖残留的温度让她心跳加速。
“没什么。”李枫最终说，“只是不想继续了而已。”
气氛有些尴尬。林思雨试图转移话题：“那个...下周物理小测，我这样可能没法好好复习了...”
李枫看了她一眼，似乎在判断这是不是另一个借口。最后他说：“我可以把笔记借你。”
“真的？太好了！”林思雨眼睛一亮，“你的笔记比参考书还管用。”
李枫嘴角微不可察地动了一下，几乎算是个微笑：“笔记在教室，回去给你。”
正当林思雨想再说什么，校医推门而入：“哎呀，这是怎么了？”
“扭伤脚踝。”李枫简短地解释，退到一旁让校医检查。
校医熟练地处理着伤处，一边询问受伤经过。林思雨回答时，余光瞥见李枫静静地站在窗边，阳光透过树叶在他脸上投下斑驳的光影，让他棱角分明的轮廓柔和了几分。
“没什么大碍，休息几天就好。”校医包扎完毕，开了些外用药，“今天尽量不要走动，最好有人能送你回家。”
“她是寄宿生。”李枫突然说。
校医看了看表：“那先在这休息吧，等放学后再回宿舍。我现在要去有事，你们...”
“我看着她。”李枫说。
校医点点头离开了，医务室又只剩下他们两人。林思雨晃了晃包扎好的脚：“其实你不用留下的，我可以自己...”
“安静休息。”李枫打断她，从书架上拿了本杂志递过来，“无聊就看这个。”
林思雨接过杂志，发现是《科学世界》——她最喜欢的科普期刊。她惊讶地抬头：“你怎么知道我喜欢这个？”
李枫已经坐在旁边的椅子上，拿出手机：“猜的。”
林思雨翻开杂志，心里泛起一丝甜意。她偷偷观察李枫，发现他并没有玩手机，而是在看什么学习资料，眉头微蹙，全神贯注的样子格外迷人。
“喂，”她忍不住问，“你为什么对我这么好？”
李枫头也不抬：“哪里好？”
“借我笔记，背我来医务室，现在还陪着我...”林思雨数着，“你对其他同学可没这么热心。”
李枫终于抬起头，黑曜石般的眼睛直视她：“不是你一直在想办法接近我吗？”
林思雨呼吸一滞，脸颊瞬间发烫。她的“辅导接近计划”被发现了？
“我...我只是...”她结结巴巴地不知如何解释。
“为了学习。”李枫替她说完，“我知道。”
林思雨松了口气，但心里又莫名有些失落。原来他只当她是想提高成绩而已。
“不过，”李枫补充道，声音轻得几乎听不见，“我不讨厌。”
林思雨猛地抬头，但李枫已经重新埋首于手机，表情恢复了一贯的平静，仿佛刚才那句话只是她的幻觉。
窗外，蝉鸣阵阵，夏日的风轻轻掀起窗帘。林思雨的心跳得厉害，她不敢再问什么，只好假装专心看杂志，但一个字也没看进去。
放学铃响起时，李枫收起手机：“能走吗？”
林思雨试探性地动了动脚踝：“还有点疼，但慢慢走应该可以。”
李枫点点头，扶她下床，但没有再背她。他一手拿着两人的书包，一手虚扶着她的胳膊，保持着恰到好处的距离——既不会让她摔倒，又不会显得太过亲密。
回教室的路上，不少同学投来好奇的目光。林思雨注意到几个女生凑在一起窃窃私语，不时看向他们。她突然意识到，这是李枫第一次在众人面前与她有如此明显的互动。
“你很受欢迎啊。”她脱口而出。
李枫莫名其妙地看了她一眼：“什么？”
“那些女生，”林思雨朝走廊尽头努努嘴，“一直在看你。我猜她们没想到你会帮助同学。”
李枫顺着她的视线看了一眼，表情毫无波动：“看的是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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