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祁灵抱着他的古刀,安静地伫立在稍远的阴影边缘。对于吴携和黑瞎子之间火药味渐浓的幼稚拌嘴,他连一丝眼风都欠奉。
黑瞎子那张能把死人气活的嘴,成功把本就身心俱疲、神经紧绷的吴携彻底点炸了。脸涨得通红,背起背包的动作都带着一股怒气。
就在他动作间,眼角的余光敏锐地捕捉到黑瞎子那墨镜后的视线,正饶有兴致地、带着某种评估意味地黏在予恩身上。
一股强烈的保护欲或者说对黑瞎子本能的排斥,瞬间冲上吴携脑门。他几乎是本能地,猛地一把将予恩拽到自己身后,用身体隔开了黑瞎子的视线。
像护崽的母鸡,挺直了腰板,眼神充满挑衅地瞪向黑瞎子,声音拔高,带着警告“小予恩!离他远点!这家伙一看就不是什么正经好人!别跟他学坏了!”那语气,仿佛黑瞎子是什么传染性病毒。
“哎哟喂——!”黑瞎子立刻捂住心口,发出一声浮夸到极致的哀嚎,声音拖得又长又惨,还带着颤音,“冤枉啊!青天大老爷!瞎子我怎么就不是好人了?我这一颗红心向太阳……”
甚至还假模假式地用袖子擦了擦根本不存在的眼泪,唱作俱佳地演了起来,“可怜瞎子我小白菜呀……地里黄啊……没人疼,没人爱~”那调子荒腔走板,听得人鸡皮疙瘩掉一地。
被护在吴携身后的予恩,看着黑瞎子这拙劣的表演,毫不犹豫地、用力地点了点头,小脸上写满了“深以为然”。
看到予恩点头认同,吴携顿时像打了胜仗的公鸡,得意洋洋地朝黑瞎子重重“哼”了一声,下巴抬得老高。
一旁的番子和胖子互相交换了一个眼神,脸上是如出一辙的嫌弃和无语。
番子疼得龇牙咧嘴还不忘撇嘴,胖子更是直接翻了个巨大的白眼,低声嘟囔“靠,这大黑耗子……戏精学院毕业的吧?哭得比我家楼下碰瓷的老太太还假……”
就在这气氛诡异又带着点荒诞的当口——
一股阴冷的、带着腥气的恶风,毫无征兆地从那那通向隧道口的、还残留着微弱光亮的区域——猛地袭来!
从光影交界处探出,抓向吴携肩膀!
“啊——!”吴携只来得及发出一声短促的惊呼,整个人就被拖得朝着那散发着微弱光亮的隧道出口深处疾速拖去!
“吴携!”胖子失声惊叫。
番子也急得想冲,却牵动腿的伤口,疼得一个趔趄。
而反应最快的,永远是张祁灵!
他已然朝着吴携被拖走的方向狂飙突进!脚下步伐诡异而迅捷,瞬间就拉开了与后面人的距离!
番子忍着腿上剧痛,一把抓住胖子的胳膊,眼神决绝。他知道自己会拖慢速度,但让他眼睁睁看着小三爷被抓走,他做不到!
胖子一咬牙,也顾不上那么多了,半拖半架着番子,两人踉踉跄跄、跌跌撞撞地朝着张祁灵消失的方向追去,每一步都踏得碎石飞溅,沉重的喘息在隧道里回荡。
黑瞎子脸上那副浮夸的哭丧表情消失得无影无踪,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冰冷的锐利。
他“啧”了一声,似乎对这种突发状况感到麻烦,动作却丝毫不慢。他抬手随意地掸了掸夹克上根本不存在的灰尘,另一只手却一把扣住了身旁予恩的手腕!
那力道极大,带着不容挣脱的强势!
“小朋友,热闹看够了?”黑瞎子的声音低沉而急促,再没了之前的油滑,“不想被丢下喂粽子,就跟我跑快点!”话音未落,他根本不给予恩反应的机会,拽着他紧随胖子和番子之后,朝着那幽深未知、刚刚吴携被拽走的隧道出口疾冲而去!
予恩被拽得一个趔趄,手腕上传来的力量让他吃痛,心中涌起一股怒火。*被这瞎子像拎小鸡一样拖着跑?!* 但他知道此刻不是发作的时候。
被迫迈开双腿狂奔,目光死死盯着前方那片被微弱光亮勾勒出的隧道出口,眼底深处,除了被强拽的愤怒,还有一丝冰冷的、难以察觉的……算计和兴奋。
冲出隧道口的瞬间,一股混合着陈腐泥土与植物汁液的腥甜气味扑面而来。
他们站立的出口,是一处悬在极高岩壁上的狭窄出口,离下方地面足有六层楼的高度!下方是一个难以想象的巨大空洞,中心矗立着一棵庞大到令人窒息的怪树。
吴携此刻就被它一条最粗壮的藤蔓分支死死勒住腰腹,吊在半空中无助地晃荡着。
藤蔓勒得极紧,他脸色涨红,呼吸困难,徒劳地挣扎着。
番子跟胖子洞口边缘,急得要跳脚,却又束手无策。
黑瞎子却抱着胳膊,好整以暇地站在平台边缘,墨镜后的目光饶有兴致地锁定在下方那道黑影上,语气还带着点戏谑地点评
“啧啧,哑巴,左边有空档!砍它关节!对,就这样!哎哟,这藤蔓还挺灵活,跟成精了似的……”
予恩也站在出口边缘,紧张地攥紧了拳头,指甲深深陷入掌心。
眼睛紧紧盯着下方的吴携,心脏却不是因为担忧而狂跳,而是被一种扭曲的渴望攫住——*摔下去!就这么摔下去!摔在那坚硬的石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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