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她才小心翼翼地、仿佛是下了很大决心一般,从那块烤肉上撕下了一小块,放进自己那张小巧玲珑的樱桃小嘴里,开始慢慢地、仔细地品尝和咀嚼起来。
刚一入口,林潇潇那张原本还带着几分小小期待和好奇的精致小脸,就立刻垮了下来,眉头也皱得更紧了,甚至还隐隐地透出一丝难以掩饰的失望和嫌弃。
这所谓的烤全灵兽肉,虽然入口之后,确实能够感觉到其肉质还算是比较的鲜嫩和富有弹性,而且也的确蕴含着一些比普通家畜肉类更加浓郁和精纯的灵气。但是,这味道……这味道也实在是太……太一言难尽,太不敢恭维了吧。
不仅那些用来腌制和调味的香料的味道,根本就没有完全渗透到肉的内部去,吃起来寡淡无味,如同嚼蜡。而且这烤制的火候,也掌握得实在是太差劲,太不专业了。外面那层肉皮,烤得是焦糊发苦,都快要碳化了,吃起来还有一股怪怪的烟熏火燎的味道。而里面靠近骨头的一些地方,却还有些夹生,甚至还带着一股淡淡的血腥味和膻味,让人闻之欲呕。
“唉,这简直就是在暴殄天物,浪费食材啊。”林潇潇忍不住在心中发出了一声沉痛的哀叹。她觉得,这么好的、蕴含着灵气的顶级食材,竟然被做成了这个鬼样子,实在是太可惜,太令人发指了。
于是,她便用一种只有她自己才能够勉强听到的、比蚊子哼哼还要小上几分的声音,自言自语般地、带着几分专业美食家特有的挑剔和惋剔的口吻,小声地嘀咕和点评起来:
“啧啧,这肉啊,一看就是腌制的时间根本就不够,那些葱姜蒜末、料酒酱油、还有各种秘制香料的味道,都还浮在表面上呢,根本就没能渗透到肉的纤维里面去,所以吃起来才会这么的没有味道,寡淡如水。”
“而且啊,这烤制的火候,也实在是太大了点,太急于求成了吧。你看这外面的一层,都快要烤成黑炭了,吃起来又干又柴又苦,一点肉香味都没有了。而里面靠近骨头的地方呢,却还是半生不熟的,带着一股子血腥气,这让人怎么下咽啊。”
“依我看啊,这正确的做法,应该是先用小火慢慢地将肉里面的那些多余的油脂和水分给逼出来,同时也让肉质变得更加的紧实和鲜嫩,将那些天然的肉汁和鲜美的味道都给牢牢地锁在里面。然后再转用猛火,快速地将肉的表皮给烤得金黄酥脆,散发出诱人的焦香气。最后呢,还要再换回文火,用那种小火慢炖的功夫,慢慢地将那些腌制调料的味道,以及木炭所特有的那种烟熏香味,都给一点一点地渗透到肉的每一丝纤维里面去。只有这样,才能真正做到外焦里嫩,肉香四溢,肥而不腻,瘦而不柴,让人吃了还想吃,回味无穷啊。可惜了,可惜了,这么好的食材,就这么被糟蹋了。”
林潇潇一边小声地嘀咕着,一边还摇着头,露出一副痛心疾首、恨铁不成钢的惋惜表情,仿佛她才是那个真正懂得如何烹饪美食的绝世厨神一般。
她并不知道的是,那位脾气火爆、性格也有些粗枝大叶的厨子林大勺师傅,不仅手上的功夫了得,能够将几百斤重的大铁锅舞得虎虎生风。他的耳朵,也因为常年在嘈杂的军营厨房里工作的缘故,练就了一副异于常人的、能够于喧嚣之中辨别细微声响的敏锐听力。
而且,他也最是反感和痛恨那些自以为是的家伙,在他背后对他的厨艺和手艺,指手画脚,说三道四,尤其是那些听起来就好像比他还要更加专业的点评和指点。
林潇潇刚才那番虽然声音压得极低,而且还说得有些含糊不清,但却字字珠玑、句句在理、充满了专业术语和独到见解的“美食家级”差评,竟然如同装了定向雷达一般,一字不落地,全都被站在不远处烤炉后面,正忙着给其他族人打饭的林大勺师傅,给清清楚楚地听了进去。
林大勺师傅的脸色,当即就沉了下来,额头上的青筋也开始突突地跳动起来,手中的那把用来切肉的大铁勺,都差点没被他给当场捏变形了。
他觉得,这个不知道从哪个犄角旮旯里冒出来的小丫头片子,简直就是在故意当众找茬,存心想要让他下不来台,败坏他林大勺在林家食堂乃至整个林家 界(如果存在的话)的赫赫威名和崇高地位。
“岂有此理,真是岂有此理。”林大勺在心中怒吼道,“一个小小的黄毛丫头,乳臭未干,毛都没长齐,竟然也敢在老子面前班门弄斧,对老子的厨艺指手画脚,说三道四。我看她是活得不耐烦了,不知道马王爷到底有几只眼。”
于是,林大勺师傅将手中那把沾满了油污和肉末的大铁勺,往旁边的案板上重重地一摔,发出一声震耳欲聋的巨响。然后,他便怒气冲冲地、气势汹汹地、如同要上阵杀敌一般,朝着林潇潇所在的那个偏僻角落,大步流星地走了过去。
他准备要好好地跟这个不懂装懂、胡说八道、还敢当众质疑他专业水平的小丫头,进行一番深入的、友好的、充满了火药味的理论和交流,让她知道知道,花儿为什么那样红,也让她亲身体验一下,他林大勺师傅那足以开碑裂石的铁勺神功,到底有多么的厉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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