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声音变得尖锐而绝望，仿佛已经不是那个谨慎冷酷的组织执事，而只是一个陷入深渊的老者：
“不！我……我忠诚组织三十年！我没有！不是我！我从未背叛过！我、我只不过是……吹了个牛！”
他的声音在会议室回荡，换来的只是一片冷漠。
温冥仁微微颔首，身旁的执法队成员便无声上前。
一根泛着银白色电光的灵能电针，从空中缓缓浮现。
“张正，根据组织准则第十七条：任何在外任务中泄露核心信息者，一律执行意识剥离。”
“不！住手——”
话音未落，那根电针如闪电般刺入张正的额心，瞬间贯穿他灵魂深处的梦境神经。
剧痛之下，他猛然仰头发出一声撕裂肺腑的惨叫。
随即整个人扭曲着倒在地上，不断抽搐。
他的意识在快速崩塌，他的笑与哭交替浮现，声音怪异而嘶哑，仿佛灵魂碎裂后发出的悲鸣。
“哈哈……哈哈哈哈哈！你们这些伪君子！我为组织出生入死、断指剜骨换来的，就是这种狗屁待遇吗！”
他爬起来，他的神情已经彻底扭曲，额头青筋暴起，眼中布满血丝。
“我立过多少功，你们就心知肚明！温冥仁，老子当年救你一命，你记得不记得？！”
没有人回答他。
回应他的，只有一道从天而降的禁锢术阵，将他的脚腕死死锁住。
但张正却像疯了一样挣脱开，猛地扑向旁边一名执法队人员，一掌狠狠拍在对方的胸口，将其震飞出去。
“你们一个个……都等着清算吧！”
他狂笑着冲入会议厅中心，掀翻桌椅，拽起一张金属椅子朝着墙壁狠狠砸去，火花四溅。
随即又一脚踹向靠墙的仪器柜，警报声骤然响起，红光在天花板间闪烁，整个会议室瞬间封锁。
几名战斗成员纷纷出手，将张正重新压制。
他咬牙抵抗，一边挣扎一边喃喃着：
“我不信命！我不认栽！你们这些人，迟早会后悔的……你们都该下地狱陪我！”
他的意识像脱缰野马，越挣越狂，越挣越乱。
直到最终，一道金色锁印缓缓降下，将他的灵魂彻底封禁，他那疯狂的目光才渐渐黯淡下去。
最后一个画面中，他瘫倒在地，嘴里依旧在重复低语：
“我没有错……是你们错了……都是梦，是梦……”
此时，李响在梦境之外缓缓闭上眼，对小蜚兽低声道：
“他这下算是疯得彻底了，可以把他还给镜像组织了，只是他们收到后不知会作何感想。”
小蜚兽舔了舔爪子，一副事不关己的样子：
“反正我只是按照爸爸的意思在执行，其他的跟我有什么关系？”
李响淡淡一笑：
“你这小东西，甩锅的能力倒是很强，这就开始跟我要撇清关系了？”
“跟你这么一相处，我发现了一个好处，那就是以后遇到危难，都可以来你这梦境世界躲一躲，反正一般人也不敢进来，而且他们也进不来这里。”
“那些人进来又如何？在这里，我就是王！”
“嗷呜~~~”
“装什么狮子王！”
李响对着小蜚兽的头，就是一击爆锤。
但他心里想的却是：
——这就是梦境的力量，若想毁掉一个人，完全可以让让任何人亲手毁了自己。
“爸爸，那我们现在该做点什么？”
“离开这里回到医院那边，我把这个老家伙给他们的人送过去。”
张正的随从，在见到张正以后，立马就带着他返回组织。
临别，李响随口说了一句。
“我刚刚下手好像有点重，不好意思了诸位。”
“还有就是，来的路上又不小心让他的头，撞了一下石头什么的，估计他的记忆可能会乱一些。”
“但他人是活的，符合我们之前的约定。”
说罢，两方人马各自返程。
【镜像组织—主基地深处—会议室】
此地悬浮于一片虚空镜面之上。
四周墙壁由无数块碎镜拼接而成，每一面镜子里都映照着不同地域的监控画面。
中心是一张巨大椭圆桌，桌边坐着七位身披黑袍的高层成员，还有温冥仁。
张正被送进来的时候，浑身酥软无力，时不时的还会抽搐一下。
他的眼神时而茫然、时而狰狞，一会儿骂骂咧咧、一会儿又喃喃自语。
有时候还会突然跪倒痛哭，像个灵魂被揉碎又拼凑起来的破布娃娃。
温冥仁沉沉默地注视着他良久，眼中情绪难辨。
“张正，曾经的功绩我不说，想必各位也知道，如今却……”
一位坐在靠左侧的女性黑袍人却轻声道：
“现在却成了个疯子。”
另一位戴银面具的高层道：
“他是真的疯了吗，还是装的？”
众人目光投向站在一旁的医官。
“报告阁主，张正意识已经高度崩溃。
对他来说，梦境、现实、记忆混为一体，已经无法分清虚幻与真实，他是真的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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