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强的“打杂”工作倒是成了掩护。他借着送水、扫地的机会,把四合院里的布局摸了个遍:铁皮柜的钥匙挂在刘胖子办公桌的抽屉上,佐藤的办公室门口有个站岗的卫兵,后院的杂物间堆着旧文件,或许能找到些蛛丝马迹。
下班前,刘胖子扔给他们一叠《户籍统制实施细则》:“回去好好看,明天考你们!”李默接过册子,指尖触到纸张的粗糙纹理,知道这上面每一条规定,都可能是敌人刺向根据地的刀。他和赵岚交换了一个眼神,都从对方眼里看到了沉甸甸的分量。
四、墨痕无声
真正的较量从第二天开始。刘胖子果然抽查了细则内容,李默用磕磕绊绊的日语混了过去,赵岚则把登记流程背得滚瓜烂熟。渐渐地,他们凭借“老实本分”和“业务熟练”,勉强打消了刘胖子的疑虑。
李默开始留意铁皮柜。他发现刘胖子每天下班前会打开柜子,把当天的重要文件锁进去,钥匙则随手挂在抽屉上,但抽屉晚上会落锁。他趁刘胖子去佐藤办公室汇报的间隙,假装整理文件靠近办公桌,用眼角的余光记住了钥匙的形状——是一把常见的铜质弹子锁钥匙。
赵岚的“良民证”登记工作成了情报来源的突破口。她发现最近登记的“重点监控对象”明显增多,很多都是城郊的农民,职业栏里被画上了红圈。她悄悄在笔记本的夹层里记下这些人的姓名和住址,心里明白,这很可能是日伪下一步“扫荡”的目标。
王强则负责传递“酱油”。每周三傍晚,他会借口去买“办公用品”,骑着自行车到杂货铺,把赵岚记录的纸条塞进空酱油瓶里,再换回老张递来的“新酱油”——里面可能藏着根据地的指示。有一次,他刚把瓶子放在柜台下,就撞见两个伪警进来买烟,他赶紧堆起笑脸上去招呼,直到伪警离开,后背才渗出冷汗。
最危险的一次,是李默试图复制钥匙。他趁午休时,用事先准备好的蜡块偷偷按了钥匙的模子,刚藏进袖口,刘胖子就打着哈欠回来了。“小李,磨磨蹭蹭干什么?”刘胖子眯着眼看他。李默强作镇定:“科长,我……我在找一支笔。”他假装在桌上翻找,袖口的蜡块硌得皮肤生疼。好在刘胖子没多想,挥挥手让他赶紧干活。
拿到蜡模后,王强利用晚上“加班”修车的机会,偷偷溜出警务厅,把蜡模交给了老张。几天后,一把一模一样的铜钥匙被藏在“酱油瓶”的夹层里送了回来。
深夜,李默躺在大通铺上,听着同屋伪科员的呼噜声,从枕头下摸出那把冰凉的钥匙。他知道,打开铁皮柜的那一刻,就是最关键的时刻。
五、虎口拔牙
机会在一周后降临。佐藤要去邻县“视察”,刘胖子跟着一起去了,户籍科只剩下几个值班的伪警。李默算准了时间,在傍晚下班前,借口“忘了拿文件”留了下来。
王强守在四合院门口,假装修车,眼睛却盯着户籍科的窗户。赵岚则留在自己的位置上,假装整理白天的登记册,实则望风。
天色渐暗,值班的伪警凑在值班室里打牌喝酒,吵吵嚷嚷。李默深吸一口气,从口袋里摸出钥匙,轻轻插入铁皮柜的锁孔。“咔哒”一声,锁开了。
柜子里塞满了文件和账簿,最上面放着一本蓝色封面的《冀中地区户籍统制近期行动计划》。李默的手忍不住颤抖起来,他迅速翻开册子,里面详细记录了日伪计划在三个月内对根据地周边村庄进行“大清查”,重点排查“可疑人员”,并建立物资禁运名单。后面还附着一张表格,标注了各个据点的兵力部署和武器配置!
“快!”赵岚低声提醒,窗外传来伪警划拳的声音。
李默来不及细看,从怀里掏出事先准备好的薄棉纸和铅笔,飞快地抄写起来。他的手指在纸页上跳跃,眼睛几乎要贴到文件上,汗水滴在纸上,晕开一个个小小的墨点。王强也悄悄溜了进来,帮他翻页。
就在他抄完最后一页兵力部署表时,值班室的门“砰”地一声开了,一个醉醺醺的伪警晃了出来:“小李子,还没走呢?……你在干什么?!”
李默的心提到了嗓子眼,他猛地合上文件,把棉纸塞进衣领,转身赔笑:“大哥,我……我找一份明天要用的登记表,找着了,这就走,这就走。”
伪警眯着眼凑近,闻到他身上的汗味,又看了看打开的铁皮柜:“鬼鬼祟祟的,是不是偷东西?”
千钧一发之际,赵岚突然“哎呀”一声叫出来:“我的笔掉了!”她弯下腰在桌子底下摸索,故意把椅子撞得发出声响。伪警被她一搅和,注意力分散了些:“吵什么吵!”
王强趁机上前,一把搂住伪警的肩膀:“大哥,跟您开玩笑呢!您看这大冷天的,我给您打壶热水去?”他连拉带拽地把伪警往值班室引,嘴里还不停地赔笑:“您大人有大量,别跟我们小的一般见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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