脚步声近了。老槐树用手电筒照向水沟,光柱在周毅脸上晃了晃。周毅趁机翻了个身,把沾满粪水的公文包压在身下,嘴里含糊地骂着:“狗日的鬼子……抢俺的酒……”那身狼狈不堪的行头,配上满身的恶臭,活脱脱一个被日本人欺负的醉汉。
“呸!晦气!”老槐树嫌恶地踢了踢水,“肯定跑远了,去别处搜!”
等脚步声消失在街角,周毅才挣扎着爬起来,顾不上冲洗,踉跄着冲向城边的乱葬岗——那里有地下党设置的最后一道暗哨。东方泛起鱼肚白时,他终于在一座孤坟前见到了接头人。当蜡纸包裹的情报从他满是血污的嘴里掏出来时,接头人震惊地看见,周毅的舌头上竟被蜡纸划开了一道深深的口子,血水混着情报上的油墨,在晨光中凝成暗紫色的痂。
五、破晓的“密钥”
根据地的窑洞里,油灯亮了整夜。司令员展开那份带着体温和血腥味的情报,手指在兵力部署图上划过:“日伪第17旅团伪装成商队,从平汉线西侧渗透,还携带了‘516’毒气弹……亏得周毅把这个送回来!”
电报员迅速将情报译成密码,发往各军分区。周毅躺在隔壁窑洞的土炕上,高烧不退,嘴里还在喃喃自语:“老槐树……叛徒……”卫生员替他包扎手上的伤口,发现那些划痕竟组成了一幅简易地图——标注着伪警厅内部的暗哨位置和军火库通道。
三天后,当周毅在昏迷中听见窗外传来熟悉的梆子声(地下党安全信号)时,根据地的反击计划已经启动:游击队按情报所示,炸毁了日伪的毒气运输线;锄奸队潜入县城,在老槐树再次向森田告密时将其灭口;而那份被血水浸透的兵力部署图,最终变成了日伪扫荡部队的“死亡路线图”。
清晨的阳光透过窗棂,照在周毅枕边的钢笔上。那支笔曾为日伪书写户籍册,此刻却在他昏迷的指缝间,无声地记录着一场比枪炮更凶险的战斗——当情报成为子弹,当机智化作盾牌,哪怕身陷虎穴,也能在黑暗中凿出一道通往黎明的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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