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赶紧把这消息送出去。”老王对徒弟小李使了个眼色。小李是个十六七岁的少年,机灵得像只小猴子,他点点头,把油纸包塞进鞋底,又在头上包了块脏布,扛起一捆柴火就出了门。
他的目的地是镇外的乱葬岗,那里有一棵歪脖子树,是他们和部队的秘密联络点。小李装作拾柴的样子,绕到树后,正要把油纸包塞进树洞里,突然听到身后传来脚步声。他心里一紧,立刻蹲下身,假装系鞋带。
“小鬼,这么晚了还在这儿晃悠?”一个阴阳怪气的声音响起。小李回头,看到是伪军队长刘大麻子,旁边还跟着两个伪军。刘大麻子手里把玩着一把手枪,眼睛像毒蛇一样盯着他。
小李强迫自己冷静下来,指了指柴火捆:“长官,家里没柴了,来拾点。”
“拾柴拾到乱葬岗来了?”刘大麻子上前一步,伸手就要搜身,“我看你是共匪的探子吧!”
千钧一发之际,远处传来几声狗叫,接着是一阵喧哗:“抓小偷啊!”原来是地下党员老张故意在另一头制造了混乱。刘大麻子一愣,骂了句“妈的”,带着伪军就朝那边跑去。小李趁机把油纸包塞进树洞,用石头压住,撒腿就往回跑。
回到杂货铺,老王正在地窖里等他。“东西送到了?”“嗯,差点被刘大麻子抓住。”小李喘着气,把刚才的惊险说了一遍。老王眉头紧锁:“刘大麻子一向贪财,今天怎么突然盯上你了?看来叛徒真的供出了什么。通知下去,所有联络点暂停活动,改用‘鸡毛信’传递消息。”
所谓鸡毛信,是用极薄的棉纸写成字条,塞进鸡毛管里,由可靠的村民以走亲戚为名带出镇外。老王连夜写了几封短信,分别通知各个联络点转移,并让他们组织民众准备接应:“记住,让大家把煤油、火柴准备好,听到信号就把日伪的巡逻队引到粮仓那边去。”
第四章 民心如潮
黎明前最黑暗的时刻,虎头镇周围的村庄里,一盏盏油灯在窗棂后悄然亮起。
王大娘坐在炕头上,借着昏暗的灯光往一个瓦罐里装煤油。她儿子去年被日伪抓去当壮丁,至今生死未卜,提起日伪就恨得咬牙切齿。“丫头,把火柴揣好,”她对旁边的女儿说,“听到枪响就把西头的草垛点着,引开巡逻队。”
村东头的猎户张老三正在打磨猎刀,刀身磨得寒光闪闪。他旁边放着一捆捆用山藤编成的套索:“这玩意儿比绳子结实,到时候套住伪军的脖子,一拉就断气。”他的几个猎户兄弟正在检查鸟铳,虽然射程近,但在巷战中出其不意也能发挥作用。
地下党员老赵穿着蓑衣,戴着斗笠,挑着一担水从村口走过。他其实是去给部队送最新的岗哨变动信息——昨晚刘大麻子临时调整了巡逻路线,增加了城隍庙后街的暗哨。这消息必须在天亮前送到部队手里。
他走到村外的小河边,把一个用蜡封好的小竹筒塞进鱼篓里,然后装作钓鱼的样子。没过多久,一个“放牛娃”牵着牛走了过来,把牛绳往树上一拴,也蹲在河边洗手。老赵趁人不注意,把鱼篓里的竹筒塞进了放牛娃的衣兜。放牛娃点点头,赶着牛慢悠悠地走了,消失在晨雾中。
与此同时,部队的训练场上传来低沉的口令声。战士们正在进行最后的实战演练,模拟攻打城隍庙的场景。李铁山亲自坐镇,拿着秒表计时:“一营从正面强攻,必须在五分钟内摧毁东门炮楼!二营埋伏在镇外公路两侧,阻敌援军!三营分两路,一路从排水沟潜入,一路配合群众制造混乱!”
赵虎带领的爆破组正在进行最后一次爆破演习。这次他们用的是真炸药,目标是一块与虎头镇城墙厚度相近的大青石。“预备——放!”随着赵虎一声令下,爆破筒精准地滚到石根,“轰”的一声,大青石被炸出一个齐整的缺口,碎石飞溅的方向都经过精确计算,没有一块伤到旁边的“突击队员”。
“好!”李铁山点点头,脸上露出难得的笑容,“就按这个药量来。记住,炸药包要放在墙根的砖缝里,那里受力最薄弱。”
第五章 箭在弦上
行动前的最后一个黄昏,夕阳把虎头镇染成一片血色。
老王站在杂货铺的二楼,透过窗户缝隙观察着城隍庙的方向。只见城隍庙的围墙上新添了几挺机枪,门口的日军哨兵比平时多了一倍,个个荷枪实弹,神色紧张。“看来刘大麻子那家伙真的提高了警惕。”老王低声对身边的小李说,“通知下去,让群众们再耐心等一等,今晚的行动可能会提前。”
小李点点头,又扮成拾粪的小孩,溜出了镇子。他要去给部队送一个紧急消息:日伪可能察觉到了异常,正在往城隍庙里转移重要的户籍资料。
部队的临时指挥部里,李铁山接到消息后,立刻召集各营主官开会。“情况有变,”他指着地图,“日伪可能要转移资料,我们的时间不多了。命令提前到午夜十二点发起攻击,各营立刻做好准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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