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夏的雨来得急,去得也快。午后的阳光穿透云层,将青石板路照得发亮,积水倒映着天光云影,倒也别有一番景致。沈落雁坐在自家的花车里,撩开纱幔,看着街边水洼里蹦跳的麻雀,嘴角勾起一抹狡黠的笑。
"小姐,您确定要在这儿下车吗?"锦儿看着满地的积水,有些犹豫,"前头就是摄政王府了,万一遇着王爷..."
"就是要遇着啊~"沈落雁眨了眨眼,将头上的珍珠步摇扶正,"不然我特意绕这条路做什么?"她整理了一下月白色的裙摆,那裙摆上绣着的银丝牡丹在阳光下闪着微光,"记住了,一会儿看我眼色行事。"
锦儿无奈地叹了口气,自家小姐这作精的毛病,是越来越严重了。尤其是对摄政王,变着法儿地想亲近,也不知道那座冰山能不能被捂热。
马车在摄政王府附近的巷口停下,沈落雁提着裙摆,刚走下车,就"哎呀"一声停住了脚步。只见前方一条窄巷中,积水几乎漫过了石板路,形成一个不小的水坑,而更巧的是,一道玄色的身影正从巷子里走出来,正是刚从王府出来的萧玦。
"王爷!"沈落雁眼睛一亮,立刻扬起笑容,踩着小碎步迎了上去,走到水坑边却又停下,对着那滩积水发愁。
萧玦本在低头思索朝政,听到声音抬眼,见是沈落雁,眉头不易察觉地蹙了一下。他今日穿了身常服,墨发用玉簪束起,少了几分朝堂上的威严,多了几分清俊。"沈大小姐。"他淡淡颔首,目光落在她面前的水坑上。
"王爷~"沈落雁立刻摆出柔弱无骨的姿态,指着那水坑,声音带着三分委屈七分撒娇,"您看这...可怎么过去呀~"她提起裙摆一角,露出绣着缠枝莲的裙边,"落雁这裙子太长了,要是踩进水里,可就湿了~"
萧玦看着那水坑,不过两三尺宽,寻常女子稍微提起裙摆就能过去。他又看了看沈落雁那副愁眉苦脸的样子,眸色深沉了几分。
"大小姐若是不便,可绕道而行。"萧玦语气平淡,转身便想离开。
"哎王爷别走!"沈落雁连忙上前一步,差点真的踩进水里,"绕道要走好远呢~ 而且...而且落雁怕水~"她睁大眼睛,一脸"害怕"的表情,"小时候掉过水里,现在看见这么宽的水坑,腿都发软了~"
锦儿在一旁听得直想捂脸——小姐,那水坑连您的脚踝都淹不到好吗?
萧玦脚步一顿,回头看着她。沈落雁被他看得有些心虚,但还是硬着头皮继续演:"王爷,您看这水这么脏,万一弄脏了我的新裙子,回家又要被母亲念叨了~"她越说越委屈,眼尾都泛起了红,"都怪落雁太笨了,连个水坑都过不去..."
萧玦沉默地看着她,眼神复杂。这女人,又在搞什么鬼?
沈落雁见他不说话,心里有点打鼓,但戏已经开演,必须演到底。她咬了咬唇,像是下定了决心,抬起头,一双杏眼亮晶晶地看着萧玦,然后缓缓伸出了手,声音细若蚊蝇:"王爷...您...您能抱我过去吗?"
话音落下,周围一片寂静。锦儿吓得差点把手里的帕子掉在地上,连跟在萧玦身后的侍卫长都瞪大了眼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萧玦的眉头彻底皱了起来,目光落在沈落雁伸出的那只白皙纤细的手上,又看了看她那副"柔弱不能自理"的模样,喉结不自觉地滚动了一下。
"沈大小姐,注意分寸。"他声音有些低沉,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沙哑。
"就一下下好不好?"沈落雁非但没收回手,反而往前伸了伸,语气更加软糯,"就抱到对面那片干地就好~ 落雁保证,不会让王爷受累的~"她还晃了晃手指,"您看,我这么轻,肯定不重的~"
萧玦看着她那副志在必得的样子,心中忽然有些哭笑不得。这女人,真是越来越大胆了。换作旁人,他早就让人把她扔出去了,可面对沈落雁这双湿漉漉的眼睛,他竟然...有点无法拒绝。
他沉默了足足三秒钟,在沈落雁几乎以为他要拂袖而去时,却见他忽然上前一步,在沈落雁和锦儿震惊的目光中,弯腰将她打横抱了起来。
"啊!"沈落雁低呼一声,下意识地搂住了萧玦的脖子,鼻尖萦绕着他身上清冽的龙涎香,心跳瞬间漏了一拍。虽然是演戏,但被这么个大帅哥抱在怀里,感觉还是很不一样的。
萧玦的动作有些僵硬,但力道很稳,抱着她轻松地跨过了水坑,将她放在干燥的路面上。"好了。"他放下她,立刻后退一步,仿佛刚才那个抱人的不是他。
沈落雁站稳后,才发现萧玦的耳根竟然有些泛红,她心中窃喜,面上却依旧是那副受惊的模样:"谢...谢谢王爷~"她抚着胸口,"刚才真是吓死落雁了~"
萧玦没说话,只是深深地看了她一眼,那眼神复杂难辨,像是无奈,又像是纵容。然后他转身,对侍卫长道:"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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