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春的阳光透过紫藤花架,在摄政王府的草坪上筛下斑驳光影。沈落雁歪在铺着雪白狐裘的躺椅上,手里捏着颗刚剥好的荔枝,眼皮半睁半合地瞅着不远处的萧玦。他正坐在石桌边批阅公文,墨色锦袍衬得身形挺拔,连握笔的手指都透着禁欲的美感。
"王爷~"她拖长语调喊了声,荔枝核"噗"地弹到三尺外的青石板上。
萧玦笔尖一顿,抬眸看她:"怎么了?"
沈落雁扭了扭身子,狐裘滑到臂弯,露出藕荷色纱衣下若隐若现的腰线:"你往旁边挪挪~"
萧玦挑眉,视线扫过她周身:"夫人哪里不舒服?"
"不是不舒服~"沈落雁蹬了蹬软靴,珍珠流苏在脚踝晃出细碎的光,"是你挡着我晒太阳了!"
这话让正在修剪花枝的花匠手一抖,剪刀"咔嚓"剪断了刚结苞的月季。远处巡逻的侍卫长默默转过身,假装没听见——整个京城谁不知道摄政王日理万机,连皇帝都得等他批完奏折,如今竟被王妃嫌挡太阳?
萧玦放下狼毫,看着躺椅上扭成麻花的人,无奈道:"这处是你自己选的背阴地。"
"那我现在想晒太阳了嘛~"沈落雁撑起身子,伸手去推他的肩膀,"你看你看,阳光都被你挡住了,我都没法吸收日月精华了!"
她指尖刚碰到萧玦的衣料,后者便顺着她的力道往旁边挪了半尺。石桌与石凳摩擦发出"吱呀"声,惊飞了檐下打盹的灰鸽子。
"这样可好了?"萧玦拿起公文继续看,耳尖却悄悄泛红。
"还差一点点~"沈落雁眯着眼比划,"再挪三指宽,对,就那儿!"
这下连正在廊下候着的锦儿都忍不住抿嘴笑。自家小姐这作精本事,怕是连天上的太阳都能指挥着挪位置。
萧玦依言又挪了挪,石凳腿在青砖上划出两道白印。他刚想开口,就听见沈落雁满意地喟叹一声:"嗯~ 这才对嘛,暖洋洋的像被猫爪子挠心~"
侍卫长站在月洞门外,看着自家王爷被王妃当屏风使唤,默默在心里更新了王府食物链:王妃>王爷>所有活物。旁边新来的小侍卫不懂规矩,低声问:"头儿,王爷怎么不生气啊?"
"闭嘴!"侍卫长甩了个眼刀,"没看见王妃怀孕了?王爷恨不得把星星摘下来哄她,挡个太阳算什么?上个月王妃说月亮太亮睡不着,王爷都想让人去买乌云呢!"
小侍卫吓得一哆嗦,立刻把脖子缩得比乌龟还低。
沈落雁晒了会儿太阳,又觉得无聊,踢了踢锦儿的裙摆:"去把王爷的公文抢过来,本妃要看看他整天忙什么。"
锦儿吓了一跳:"小姐!那是军国大事..."
"怕什么?"沈落雁翻了个白眼,"天塌下来有王爷顶着,本妃就不能看看他写的什么吗?"她晃了晃手腕上的玉镯,"你要是不去,本妃就告诉王爷,说你欺负孕妇!"
锦儿无奈,只能硬着头皮走到石桌边,对着萧玦福了福身:"王爷,王妃...想看看您的公文。"
萧玦头也不抬:"拿去。"
锦儿愣住了——这就给了?她小心翼翼地拿起最上面的一份,跑回躺椅边。沈落雁接过来,对着阳光眯眼瞅了瞅,突然指着上面的朱砂批文尖叫:"哎呀!王爷你字写得真丑!比我家隔壁三岁小娃还难看!"
正在研墨的书童手一滑,墨锭"咚"地掉进砚台,溅起的墨点染黑了袖口。萧玦终于抬眸,眼神似笑非笑:"哦?夫人觉得哪里丑?"
"这里!还有这里!"沈落雁指着批文上的"准"字,"横不平竖不直,像蚯蚓爬的!"她把公文往旁边一扔,"不看了不看了,还是晒太阳有趣~"
萧玦看着被扔在草地上的公文,非但没生气,反而起身走到躺椅旁,伸手替她掖了掖狐裘:"小心着凉。"
这一幕被路过的刘管家看在眼里,惊得手里的账本都掉了。他想起上个月自己不小心把账本落在前厅,被王爷罚抄三个月家规,再看看如今被扔在草地上的公文,默默捡起账本,决定以后绕着揽月阁走。
沈落雁打了个哈欠,突然指着天上的云:"王爷你看!那朵云像不像柳氏的脸?"
萧玦顺着她的手指望去,那是朵蓬松的积雨云,确实有点像柳氏板起的脸。他配合地点头:"嗯,很像。"
"就是嘛!"沈落雁得意地晃了晃脚,"还有那朵,像沈凌薇假笑时的样子!"
远处的锦儿和侍卫们憋笑憋得内伤,纷纷低头假装看蚂蚁。萧玦却伸手替她挡住刺眼的阳光:"夫人累了就睡会儿,本王在这里守着。"
"不要!"沈落雁推开他的手,"你又要挡太阳了!"
萧玦无奈,只能收回手,站在一旁当个安静的背景板。没过多久,沈落雁果然睡着了,睫毛在眼睑下投下扇形阴影,嘴角还沾着没擦干净的荔枝汁。
萧玦弯腰想抱她回房,却被她迷迷糊糊推开:"别碰我,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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