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夏的阳光透过揽月阁的雕花窗棂,在金砖地面上投下斑驳的光影。沈落雁歪在铺着雪白狐裘的软榻上,手里捏着一本话本,眼皮却半睁半合地瞟向垂手立在一旁的张嬷嬷。那老嬷嬷穿着浆洗得笔挺的青布褂子,头发梳得一丝不苟,只是指尖微微颤抖,泄露了内心的紧张。
"嬷嬷站在那儿做什么?"沈落雁翻了一页话本,声音懒洋洋的,"是觉得本妃这里的茶香,还是觉得本妃的话本好看?"
张嬷嬷浑身一哆嗦,连忙福了福身,声音带着谄媚:"回王妃,老奴...老奴是来给王妃请安的。"
沈落雁"哦"了一声,放下话本,饶有兴致地打量着她:"请安?张嬷嬷可是稀客,上次见本妃,还嫌本妃院子里的花香太浓,熏着您老了呢。"
这话像根针,精准地扎在张嬷嬷心上。她想起上个月在花园里撞见沈落雁让小厮把牡丹全挖了种菜,忍不住多嘴说了句"有失体统",被沈落雁轻飘飘一句"嬷嬷是觉得本妃的菜地不如牡丹香?还是觉得王爷支持本妃种菜有错?"问得哑口无言,回去还被萧玦罚了三个月月例。
"老奴...老奴那是老糊涂了,乱说的!"张嬷嬷连忙跪下,"王妃的菜地香,王爷支持王妃更是天经地义!"
沈落雁挑眉,指尖划过软榻边缘的流苏:"哦?嬷嬷现在倒是会说话了。怎么,是看本妃把王府治理得井井有条,又得王爷宠爱,所以想来拍拍本妃的马屁?"
张嬷嬷额头磕在地上,声音带着哭腔:"王妃明鉴!老奴之前是猪油蒙了心,觉得王妃年轻,怕王妃治家不严,才...才多嘴的!如今见王妃把王府打理得比以前更有生气,王爷又对王妃宠爱有加,老奴是真心佩服,特意来给王妃赔罪的!"
沈落雁看着她佝偻的背影,心里冷笑。这张嬷嬷是萧玦生母留下的老人,仗着资格老,以前没少给她使绊子,如今见她站稳了脚跟,又来服软了。
"佩服?"沈落雁坐起身,"嬷嬷佩服本妃什么?佩服本妃把花园改成菜地,还是佩服本妃发明了旋转餐桌?"
"都佩服!都佩服!"张嬷嬷连忙说道,"王妃聪慧过人,老奴自愧不如!"
沈落雁轻笑一声,站起身走到她面前,居高临下地看着:"知道错就好。起来吧。"
张嬷嬷如蒙大赦,连忙爬起来,脸上堆着讨好的笑:"谢王妃!谢王妃宽宏大量!"
"宽宏大量?"沈落雁歪头,"本妃可没说原谅你。"
张嬷嬷的笑容僵在脸上,眼神里闪过一丝慌乱。
沈落雁绕着她走了一圈,突然停在她身后:"嬷嬷不是觉得本妃治家不严吗?不如这样,你帮本妃捏捏肩,要是手法好,本妃就考虑原谅你。"
张嬷嬷一愣:"捏...捏肩?"
"怎么?不愿意?"沈落雁挑眉,"还是觉得本妃配不上你捏肩?"
"不不不!"张嬷嬷连忙摆手,"老奴愿意!老奴这就给王妃捏肩!"
说着,她伸出粗糙的手,小心翼翼地放在沈落雁的肩膀上。沈落雁却突然尖叫一声:"哎呀!嬷嬷的手怎么这么凉?是不是故意想冰着本妃?"
张嬷嬷吓得手一缩,脸色惨白:"老奴不敢!老奴这就暖暖手!"
"算了算了,"沈落雁摆摆手,重新歪回软榻,"看在你认错态度还算诚恳的份上,本妃就不跟你计较了。"她瞥了一眼旁边的锦儿,"锦儿,去把本妃新做的'作精牌'点心拿来,赏给嬷嬷一块。"
锦儿强忍着笑,应了声"是",转身去了小厨房。张嬷嬷听得一头雾水:"作精牌...点心?"
"是啊,"沈落雁笑眯眯地说,"这可是本妃特意让厨房做的,甜而不腻,就像本妃一样,作精得恰到好处~ 嬷嬷尝尝,说不定吃了之后,也能学会怎么作得让人喜欢~"
张嬷嬷嘴角抽搐,看着锦儿端上来的精致点心,上面还用糖霜画着个歪歪扭扭的笑脸,怎么看怎么像在嘲笑她。
"怎么?不敢吃?"沈落雁拿起一块,放在鼻尖闻了闻,"嗯~ 真香~"
张嬷嬷咬了咬牙,接过点心,小口小口地吃了起来。别说,这点心虽然名字奇怪,味道还真不错。
沈落雁看着她的样子,心里畅快极了。这老嬷嬷以前仗着是老资格,没少给她脸色看,如今还不是得乖乖给她捏肩,吃她的"作精牌"点心?
"嬷嬷,"沈落雁突然开口,"你说,要是相府的柳氏知道你现在给本妃捏肩,会是什么表情?"
张嬷嬷差点噎着,连忙咽下点心:"老奴...老奴不知道。"
"哎呀,嬷嬷怎么会不知道呢?"沈落雁眨眨眼,"柳氏不是一直觉得本妃配不上王爷吗?还说本妃是个作精,迟早被王爷厌弃~ 现在看到你这个老资格都来伺候本妃,她不得气死?"
张嬷嬷额头上又渗出了汗珠,连忙说道:"王妃是天选之人,跟王爷是天作之合,谁敢说王妃坏话,老奴第一个不答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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