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夏的阳光透过雕花窗棂,在紫檀木餐桌上切割出明暗交错的光斑。沈落雁穿着件月白锦袍,宽松的衣摆下孕肚已十分显怀,活像揣了个圆滚滚的西瓜。她正捧着一只油光锃亮的烤鸡大快朵颐,琥珀色的蜂蜜糖浆顺着指缝往下滴,在锦袍上晕开细小的油花。
"小姐,您慢些吃,当心烫着。"锦儿捧着帕子候在一旁,眼睁睁看着沈落雁撕下金黄的鸡皮,馋得偷偷咽了口唾沫。这只烤鸡是萧玦特意吩咐厨房用荔枝蜜腌制,炭火慢烤两个时辰,鸡皮脆得能听见咔嚓声,老远就飘着甜香。
沈落雁含糊不清地摆手,嘴里塞满了鸡腿肉:"锦儿你不懂,"她晃了晃油乎乎的鸡骨头,"王爷说了,孕妇就得吃点甜的,宝宝才长得白。你看刚才他又踢我了,准是嫌我吃得慢呢。"话音刚落,她突然哎哟一声,抚着肚子笑得眉眼弯弯,"你瞧你瞧,这会子又在里头踹呢。"
正当她准备啃下一口时,院外突然传来一声尖锐的唱喏,像把钝刀劈开了满室肉香:"圣旨到——摄政王妃接旨——"
锦儿吓得手一抖,帕子差点掉在地上:"小姐!是李公公来了!快擦擦手接旨啊!"她手忙脚乱地想去拿湿巾,却被沈落雁一把按住。
沈落雁慢条斯理地又咬了口鸡皮,这才用帕子擦了擦指尖,眼尾都没抬一下:"急什么呀,鸡皮要是凉了就不脆了。"她晃了晃剩下的半只鸡,油花溅在桌布上,"公公稍等片刻,等我把这口吃完。"
话音未落,李公公已拂尘甩得唰唰响,踩着碎步跨进正厅。他身着绯红宫装,头戴貂皮帽,看见沈落雁还在啃鸡骨头,保养得宜的脸瞬间拉得老长,尖细的嗓音拔高八度:"摄政王妃!陛下有旨,还不速速接旨?成何体统!"
沈落雁抬眼瞥了他一下,故意眨了眨水光潋滟的杏眼:"公公您瞧这鸡皮,烤得多酥脆,"她拿起鸡翅晃了晃,蜜糖在阳光下亮晶晶的,"不吃完多浪费呀。对了公公,"她忽然歪头,语气天真无邪,"您这声音真特别,跟我家以前养的老母鸡似的,咯咯哒,喊人时可精神了。"
"你——"李公公气得面皮发紫,手里的拂尘"啪嗒"掉在地上,珊瑚珠串散了一地,"放肆!岂有此理!王妃怎能如此羞辱咱家!"
"哎呀公公别生气嘛~"沈落雁连忙放下鸡翅,用帕子擦着手,语气却毫无歉意,"我这是夸您声音洪亮呢~ 您看我,说话有气无力的,跟小猫崽似的,"她刻意压低嗓音,做出柔弱不堪的模样,"方才宝宝还在肚子里踢我,嫌我说话声小听不见呢。"
这时屏风后传来衣袂轻响,萧玦身着常服走出,看见厅内景象,无奈地摇了摇头。他走到沈落雁身边,递过一方干净的云锦帕子:"夫人慢点吃,没人与你抢。"转而又看向李公公,语气平淡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李公公,内子有孕在身,胃口大些,还望海涵。"
李公公看着萧玦亲自为沈落雁擦手,那宠溺的模样让他到了嘴边的训斥又咽了回去,只能从鼻腔里哼出一声:"王爷说笑了,只是这圣旨乃天子之言,还请王妃莫要耽误。"
沈落雁这才慢悠悠地站起身,拍了拍微隆的小腹,走到李公公面前时还故意挺了挺肚子:"知道了知道了,不就是接旨嘛。"她凑近李公公,作势侧耳,"公公您可得大点声,我家宝宝胆子小,怕听不见皇上的恩典呢。"
李公公深吸三口气,才抖开明黄的圣旨卷轴,用他那标志性的尖细嗓音念道:"奉天承运皇帝,诏曰:摄政王妃沈氏,温良贤淑,母仪天下......"
"公公等等!"沈落雁突然打断他,指着卷轴眨眼睛,"您念'淑'字的时候能不能慢些?"她模仿着李公公的语调,捏着嗓子学舌,"温良贤淑~ 咯咯哒~ 您瞧,是不是特别像老母鸡下蛋?"
"你你你——"李公公气得浑身发抖,手里的圣旨晃得像片落叶,脸上的粉都要被怒火震掉了,"咱家......咱家不跟孕妇一般见识!"
萧玦忍不住低笑出声,伸手将沈落雁鬓边的碎发别到耳后,指尖划过她泛红的耳廓:"好了夫人,先听完圣旨。"
沈落雁这才撇撇嘴,乖乖站好。李公公几乎是咬着牙念完圣旨,大意是皇帝赏赐了十箱山珍海味,命她好生养胎。念完最后一个字,他立刻将圣旨往沈落雁怀里一塞,拂袖就走,连礼节都忘了。
【场景转换:皇宫·御书房】
李公公回到御书房时,脸色比锅底还黑,连头上的貂皮帽都歪了。大雍皇帝正对着奏折笑得前仰后合,见他进来,笑得更欢了:"李伴伴,瞧你这脸色,莫不是被沈落雁那作精气着了?"
"陛下!"李公公"噗通"一声跪在地上,声音都带着哭腔,"那摄政王妃太无礼了!她说奴才的声音像......像老母鸡咯咯哒!"
"哈哈哈哈!"皇帝笑得直拍龙椅,眼泪都快出来了,"朕就知道!那丫头连朕都敢调侃,何况是你?"他擦了擦眼角,"行了行了,她怀着朕的皇侄孙呢,你就当被小奶猫挠了一爪子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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