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秋的桂花香裹着晨露,从松涛院雕花窗棂的缝隙里溜进来,缠在檐下悬挂的翡翠珠帘上。沈落雁歪在铺着九曲软缎的月子床上,鬓边斜插一支珍珠流苏,随着她晃悠的脚丫子轻轻颤动。怀里的萧作作睡得正酣,小拳头却攥着她藕荷色寝衣的衣角,而她另一只手正逗弄着婴儿肥嘟嘟的脸颊,眼角余光却瞟向侍立在旁的锦儿。
"锦儿。"她拖长了语调,眼皮都没抬。
锦儿刚想回话,就见沈落雁忽然蹙起眉,精致的小脸皱成一团:"哎呀,这脚踝酸得厉害~ 定是生作作时用力太猛,骨头缝里都透着乏呢。"她话音一转,尾音带上撒娇的软糯,"必得王爷亲手捏捏才能好。"
屏风外恰好传来甲叶轻响,萧玦掀帘而入。他玄色常服的袖口还沾着书房的墨香,手里端着一碗炖得胶稠的燕窝,瓷碗边缘浮着几颗莹白的莲子。见状无奈地摇头:"刚让厨房温了燕窝,先垫垫肚子。"
"不喝不喝!"沈落雁立刻嘟起嘴,藕荷色裙摆被她踢起一角,露出小巧的脚踝,"要王爷先捏脚!"她斜睨了站在一旁的张月嫂一眼,语气带着挑剔,"张妈妈捏得跟挠痒痒似的,哪有王爷手劲足?"
张月嫂脸上的笑容僵了僵。她可是太后亲自从慎刑司嬷嬷里千挑万选的资深月嫂,伺候过三任皇子公主,何曾被如此嫌弃?指尖无意识地搓着腰间的围裙,那是内务府特制的青缎绣缠枝莲纹样,此刻却显得有些拘谨。
萧玦将燕窝碗搁在床头小几上,在床边坐下时带起一阵清冽的雪松香。他伸手握住沈落雁的脚踝,掌心的温度透过肌肤传来,让她忍不住缩了缩。"力道可还使得?"他的声音低沉,指腹在她脚心的涌泉穴轻轻按压,常年握剑的手掌带着薄茧,触感却异常温柔。
沈落雁舒服得眯起眼,像只被顺毛的波斯猫,尾音拖得老长:"嗯~ 王爷这手艺越发精进了,比宫里太医院的按摩师还懂穴位呢。"她故意瞟向张月嫂,眼尾的红痣随着笑意微微颤动,"张妈妈你瞧,王爷这手法,才叫'妙手回春'呢。"
张月嫂的脸"唰"地涨红,锦儿赶紧低头假装整理被褥,肩膀却抖得厉害,生怕笑出声来。
【场景转换:喂饭风波】
萧玦刚替她捏完脚踝,沈落雁就指着那碗燕窝,眨巴着水光潋滟的杏眼:"王爷,我手酸,喂我~"
他拿起白玉汤匙,舀了一勺吹了又吹,递到她唇边。沈落雁却偏过头,鼻尖皱了皱:"不想吃这个嘛,黏糊糊的。"她忽然眼睛一亮,"我想吃城南'甜香斋'的糖糕,要加双倍槐花蜜,还要撒上炒得香喷喷的芝麻粒!"
"月子里不宜食甜腻。"萧玦无奈道,眉峰微蹙。
"谁说不宜?"沈落雁立刻瞪圆眼睛,像只被踩了尾巴的小兽,"太后奶奶昨日还遣人送了桂花糕呢,上面的糖霜比这燕窝甜多了!"她越说越委屈,眼尾泛起潮红,"王爷定是嫌我麻烦,不愿去买罢了..."
萧玦看着她气鼓鼓的模样,长睫下的眸光软了软。他放下汤匙,替她拢了拢滑落的鬓发,指尖触到她微烫的耳廓:"好,我这就去。"
"要热乎的!"沈落雁在他身后喊,"让老板多撒些芝麻,要现出锅的那种!"
张月嫂终于忍不住上前一步,福了福身:"王妃娘娘,王爷日理万机,这等小事吩咐下人即可,何劳王爷亲自..."
"张妈妈懂什么?"沈落雁打断她,语气带着一丝狡黠,"王爷买的糖糕,带着他手心的温度,吃着才甜呢。"她歪着头打量张月嫂,"不像有些人啊,站在这儿碍眼,还不如去看看作作的襁褓湿了没。"
张月嫂被噎得一口气没上来,锦儿连忙打圆场:"张妈妈,小世子好像哼唧了,您去瞧瞧?"
【场景转换:哄娃作精】
半个时辰后,萧玦带着还冒着热气的糖糕回来时,正看见沈落雁把哭得满脸通红的萧作作塞给张月嫂,自己却歪在床头,手里捏着半块糖糕啃得不亦乐乎,嘴角沾着晶亮的糖霜。
"作作又哭了,怎么哄都不行。"她含糊不清地说,朝萧玦努了努嘴,"王爷快哄哄,你最会哄他了。"
萧玦脱下染着糖香的外袍,小心翼翼地从张月嫂怀里接过儿子。说来也怪,刚才还哭得撕心裂肺的萧作作,一到他怀里就渐渐收了声,乌溜溜的大眼睛盯着他下巴上的青茬,小拳头在空中挥了挥。
"你看我说什么来着?"沈落雁得意地扬了扬下巴,把剩下的糖糕递给锦儿,拿起帕子擦了擦嘴,"张妈妈你学着点,哄娃要像王爷这样,自带安抚效果。"
张月嫂脸上红一阵白一阵,默默退到阴影里,看着萧玦抱着孩子轻轻摇晃的模样,心里直犯嘀咕:哪有王爷亲自哄娃的道理?可偏偏小世子在他怀里就是不哭,这叫什么事儿啊。锦儿再也忍不住,借口去厨房续水,躲在廊下笑得直不起腰。
【场景转换:下人议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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