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子监的午休时分,日头正盛,蝉鸣聒噪。讲堂里却比窗外更热闹——玥玥踩着雕花小凳子,站在书案上,手里挥舞着一支鎏金雕花的口红管,玫瑰色的膏体在日光下泛着水润的光泽。她身上的藕荷色襦裙扫过砚台边缘,溅起几点墨星子,落在青砖地面上,像撒了把碎钻。
"都排好队!轮到本郡主给你们涂口红啦!"玥玥奶声奶气的嗓门陡然拔高,震得房梁上的灰尘簌簌落下,惊飞了窗台上打盹的麻雀。
二皇子赵瑾抱着脑袋缩在墙角,发间的玉冠都歪了,脸上还残留着昨天被涂的桃红色唇印,像只偷喝了胭脂的兔子:"玥玥妹妹,饶了我吧!昨天那颜色我擦了半天都没擦掉呢!"
"不行!"玥玥叉着腰,小辫子上的红蝴蝶结抖得像扑棱翅膀的红蝶,"昨天是昨天,今天要涂新颜色!娘亲说了,每天都要换花样,不然会变成丑八怪!"
作作坐在旁边的书案上,小胖手捧着一碟刚送来的桂花糕,糖霜沾了满手:"妹妹,先给皇长孙涂!他最不听话,昨天还抢了我的山楂糕!"
皇长孙赵瑜气得脸通红,龙纹玉带扣被攥得咯吱响:"萧念玥!我是皇长孙,你敢动我?信不信我让皇爷爷罚你!"
玥玥眨巴着葡萄似的大眼睛,突然瘪起嘴,眼眶"唰"地红了,泪珠在睫毛上打转:"呜呜呜...皇长孙哥哥欺负我...说我不能给'媳妇'涂口红..."
这招"秒哭"绝技一出,讲堂里瞬间鸦雀无声。王太傅刚跨进门槛,就看见玥玥哭得梨花带雨,肩头像筛糠似的抖动,立刻头疼地揉着太阳穴,山羊胡抖得像秋风中的枯草:"又怎么了?这午休还让不让人清静了?"
作作立刻放下桂花糕,小胖手往赵瑜方向一指:"先生!皇长孙哥哥不让妹妹给大家涂口红,还说妹妹的口红是街边货!"
"我没有!"赵瑜急得跳脚,玉冠上的红宝石坠子晃得人眼晕。
玥玥哭得更凶了,小手指着赵瑜:"就是有!他还说...说我选的'媳妇'们都不好看,配不上我的口红..."
王太傅看着玥玥通红的眼眶,又看看赵瑜手足无措的样子,只觉得一阵天旋地转。这对龙凤胎作精简直是国子监的催命符,尤其是玥玥,小小年纪就把沈落雁的绿茶精髓学得十成十,这颠倒黑白的本事,比她娘有过之而无不及。
"好了好了,"王太傅无奈摆手,戒尺在掌心敲得啪啪响,"玥玥,快下来,不许胡闹了!"
"我不!"玥玥跺着脚,小皮鞋跺得书案"咚咚"响,"我就要给'媳妇'们涂口红!娘亲说了,好看的'媳妇'要配好看的口红,不然以后嫁不出去!"
"谁是你'媳妇'!"赵瑾忍不住哀嚎,引得周围皇子们窃笑。
玥玥立刻瞪向他,小脸上满是理所当然:"你昨天吃了我三块糖糕,就是我的一号媳妇!皇长孙昨天抢了我的蜜饯,是二号!还有你,你,你..."她粉嫩的小手指像点兵似的,划过几个吓破胆的皇子,"你们都吃了我的零食,都是我的'媳妇'!"
被点到名的皇子们面面相觑,个个苦着脸。谁不知道这小祖宗是摄政王府的掌心宝,背后站着能把三皇子怼到吃不下饭的沈落雁,和杀人不眨眼的摄政王萧玦,谁敢惹她?只能眼睁睁看着玥玥作妖。
玥玥见没人敢反抗,立刻破涕为笑,脸上还挂着泪珠,就指挥起人来。她拿起口红指向赵瑾,奶声奶气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一号媳妇,过来!今天涂大红色,娘亲说这色号显白,省得你脸比墙砖还黄!"
赵瑾哭丧着脸:"玥玥妹妹,我脸已经够白了,比墙白多了..."
"不行!"玥玥叉着腰,模仿着沈落雁平时作妖的样子,"娘亲说了,男人也要打扮!你看我爹爹,每天都把自己收拾得帅帅的,连胡子都要梳三遍呢!"
作作在一旁用力点头,嘴里还塞着桂花糕:"对!我爹爹说,好看的人才有糖吃!你看我,每天都吃得白白胖胖!"
王太傅看着玥玥有模有样地给赵瑾涂口红,那手法娴熟得像个老手,气得胡子都快飞起来了:"像什么样子!成何体统!朝堂皇子被个小丫头片子涂脂抹粉,传出去我大雍的脸面往哪儿搁!"
玥玥回头瞪他,睫毛上的泪珠还没干:"先生不许凶!不然我让我娘来作你!我娘说了,她作起人来,连皇帝叔叔都得哄着!"
王太傅立刻噤声,想起沈落雁那套能把黑的说成白的茶言茶语,顿时一个激灵,把到了嘴边的训斥咽了回去,只能眼睁睁看着玥玥把讲堂变成了美妆铺子。
没过多久,几个皇子的嘴唇都被涂上了五颜六色的口红。赵瑾被涂了正红色,像含了颗糖葫芦;皇长孙赵瑜则被玥玥报复性地涂了最深的绛紫色,气得直跺脚,却不敢擦,生怕惹恼了这小祖宗。最惨的是御史家的公子,被涂了亮晶晶的粉色,在日光下闪得人睁不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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