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度因离席时,有人注意到他长袍下摆的圣光纹章终于停止了闪烁
烈日将神庙石阶晒得发烫,暗影与阳光在希尔瓦娜斯的铠甲上割裂出鲜明的界线)
希尔瓦娜斯纹丝不动地坐着,冰霜般的面具完美覆住脸庞,可胸腔里翻涌的怒火几乎要灼穿铁甲。那个夜精灵检察官简直无能得令人发指!若是由她来盘问,定要让那个天真的小王子在蛛丝般绵密的诘问里自缚——加尔鲁什明明碾碎了安度因·乌瑞恩每一根骨头,可这男孩竟能用圣徒般的口吻为仇敌求饶。她清晰感知到整个法庭氛围的逆转,连泰兰德摇头时耳坠的晃动都透着动摇。
"休庭一小时。"祝踏岚的法槌在青铜锣上震出涟漪。当贝恩·血蹄走向回廊时,希尔瓦娜斯如离弦之箭追去,却被沃金抢先截住了去路。
暗矛领袖的獠牙在阳光下泛着青蓝
"现在谁还敢说部落审判不公?"沃金拍打牛头人宽厚的背脊,"你甚至让暴风城的王子成了我方证人!"
"年轻的乌瑞恩能辨明是非。"贝恩的嗓音像闷雷滚过荒原,"他懂得宽恕的力量——而世人愿意倾听这种声音。"
"显然比聆听大酋长发言更虔诚。"希尔瓦娜斯从阴影中切出,午时的阳光在她盔甲上烙下憎恶的灼痕。她看见贝恩的耳尖剧烈抽动了一下。
空气突然凝结,远处食人魔卫兵的斧柄发出不安的摩擦声
"慎言,女妖。"沃金的指甲扣进法杖纹路,"有些话收不回。"
"幸好不是我代表部落向艾泽拉斯摇尾。"她嘴唇扭曲成刀锋,"否则也得像某些人那样跪舔联......"
贝恩的咆哮震碎了廊柱上的冰凌。前一秒还像沉思哲人的牛头人,此刻暴起的肌腱将锁子甲撑出骇人弧度。希尔瓦娜斯尚未反应过来,咽喉已被烙铁般的手掌钳住,随即天旋地转——她被重重抵在石墙上,肩胛骨在巨力下发出脆响。
暗夜守卫的箭矢瞬间上弦,又困惑地垂下
"我从未效忠联盟。"贝恩的吐息带着雷霆崖青草的气息,声音却平静得可怕,"更不会向任何人屈膝。"
"放开她。"沃金的暗影魔法已在指尖缠绕。贝恩松手时,希尔瓦娜斯听见自己护肩宝石碎裂的轻响。
一道血痕顺着女王苍白的颈侧滑下,像雪地里的红绸
"他只是在履行大酋长赋予的职责。"沃金的独眼在兜帽下闪烁,"而且完成得比你体面得多——现在,收起你的毒牙。"
神庙廊柱的阴影如栅栏般切割着地面,凯诺兹多姆的鳞片在阳光下泛着诡异的青铜光泽
希尔瓦娜斯整了整肩甲,被掐出裂痕的符文护颈自动修复时发出蛇类的嘶响:"我承认他手段高明——可正因如此才更危险!"
贝恩的苦笑震动了胸前的先祖图腾:"真意外,这竟算得上夸奖。"他的蹄铁碾碎了一块松动的石板,"但我所做的,不过是让嗜血之徒们迟疑片刻罢了。"
远处传来熊猫人武僧清扫碎石的沙沙声
"终结生命的决定——"牛头人望向法庭中央那口裂开的审判之钟,"无论在战场、玛克戈拉还是这里,都该慎之又慎。"他行礼时,向沃金弯曲的犄角角度精确得能让任何礼仪大师叹服。
希尔瓦娜斯突然注意到青铜龙嘴角的弧度。这个整天摆弄时间线的家伙为什么不建议贝恩多放些地狱咆哮的暴行影像?她指尖凝聚的暗影箭又悄然消散——现在还不是时候。
沃金的叹气声像枯叶擦过墓碑
"希尔瓦娜斯,"暗矛领袖用指甲轻叩她的肩甲,"你何时才能把狡黠转化为智慧?"
"等部落明白——"她猛地转身,发梢扫过对方獠牙,"慈悲施予不配之人即是残忍!"被太阳晒暖的金属此刻贴着她冰凉的皮肤,"加尔鲁什或许适合战时领导,但萨尔卸任时就该换人。"
集市方向飘来烤锦鱼的香气,沃金的胃袋配合地发出轰鸣
"比如让黑暗女王加冕为黑暗大酋长?"沃金咧开的嘴角露出缺失的犬齿。
希尔瓦娜斯摇头时,一缕银发缠上了颈间的血痕:"我对这种权力没兴趣——我以为你早该知道。"谎言像淬毒的匕首般流畅,毕竟里面掺着半分真实:她确实看不上那些摆在明处的、粗笨的权柄。
凯诺兹多姆的鳞片突然泛起时空裂隙的蓝光
"谁知道你想要什么呢?"沃金转身时骨饰哗啦作响,"有时候连你自己都搞不清。"他锋利的指甲在她胸甲上划出星火,"别招惹贝恩——该有的处刑不会少,耐心点。"
当暗矛领袖晃向小吃摊时,希尔瓦娜斯凝视着他后背的刺青。那些古老的符文正在阳光下跳动,宛如正在编织的阴谋之网。她忽然很好奇——当末日来临之际,这位总说自己"看得更远"的领袖,是否会后悔今日的仁慈?
怒火从未消散。
它只是沉潜下来,像淬毒的刀刃藏入鞘中,从灼热的暴怒化为冰冷的算计。对希尔瓦娜斯而言,这份怒意如同亡灵不需要的呼吸,早已成为她存在的底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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