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素心微微一颤,迅速抽回手,低声道。
"夫君今日大喜,不宜与我太过亲近,免得新夫人见了不高兴。"
"什么新夫人!"
燕北渂咬牙道。
"在我心里,只有你一个夫人。"
白素心摇摇头,眼中含着隐忍的泪光。
"别说了,宾客都看着呢。快去吧,别让梅姑娘久等。"
燕北渂还想说什么,却被一阵喧闹声打断。迎亲的队伍已经准备就绪,锣鼓喧天中,他不得不迈步向前。
迎亲路上,燕北渂骑在马上,面无表情。街道两旁挤满了看热闹的百姓,不时有人高喊着恭喜。这些声音落在他耳中,却像是一把把尖刀,刺得他心烦意乱。
"听说这梅若雪是醉仙楼的头牌,琴棋书画样样精通。"
"可不是,去年巡抚大人来沧州,还特意点她陪酒呢。"
"燕公子好福气啊,能娶到这样的美人儿......"
路人的窃窃私语飘进燕北渂的耳朵,他的手指不自觉地握紧了缰绳。醉仙楼是什么地方,沧州谁人不知?那是城里最有名的烟花之地,梅若雪能在那里做头牌,手段可想而知。
到了梅家临时租住的宅院,燕北渂机械地完成了一系列迎亲礼节。当他终于见到盖着红盖头的新娘时,心中没有一丝喜悦,只有深深的厌恶。
"请新郎背新娘上轿!"
喜娘高声喊道。
按照习俗,燕北渂不得不弯下腰,让梅若雪伏在自己背上。当那具柔软的身体贴上他的后背时,他浑身僵硬,仿佛背的不是一个活色生香的美人,而是一块烧红的烙铁。
"夫君。"
梅若雪在他耳边轻声唤道,声音娇媚入骨。
"从今往后,妾身就是您的人了。"
燕北渂没有回应,只是加快了脚步,几乎是逃也似地将她送进了花轿。
回程的路上,梅若雪似乎察觉到了他的冷淡,故意在轿中弄出些动静。一会儿说轿子太颠簸,一会儿又说口渴难耐,引得路人纷纷侧目。燕北渂不得不一次次停下队伍,应付她的各种要求。
"燕公子对新夫人真是体贴啊!"
有人赞叹道。
燕北渂心中冷笑,这分明是梅若雪在众人面前演戏,好让人觉得他们恩爱非常。这般心机,让他更加确信这个女人绝非善类。
回到燕府,拜堂的仪式在正厅举行。
燕北渂深吸一口气,推门而入。穿过回廊时,他远远看见白素心站在庭院角落的梅树下,一袭淡青色衣裙,宛如一幅水墨画。她似乎察觉到了他的目光,抬头望来,嘴角扬起一个温柔的笑容,眼中却藏着说不出的落寞。
燕北渂脚步一顿,几乎要朝她走去,却被突然出现的母亲拦住了去路。
"北渂,吉时已到,宾客们都等着呢。"
燕母一身华服,虽已年过五旬,却保养得宜,眉目间依稀可见年轻时的风采。只是此刻她眼中闪烁的光芒让燕北渂感到陌生。
"母亲,我实在不明白——"
"住口!"
燕母压低声音打断他。
"今日是什么场合?有什么话日后再说。梅姑娘虽出身不高,但她背后的势力对我们燕家大有裨益。你身为燕家独子,难道这点担当都没有?"
燕北渂握紧了拳头,赤霄剑在鞘中微微震颤,发出低沉的嗡鸣。他最终什么也没说,跟着母亲向前厅走去。
前厅里早已宾客满座,觥筹交错间尽是恭维之声。燕北渂强撑笑容一一应对,目光却不时扫向厅门,等待着那个他不愿见却又不得不迎娶的女人出现。
"听说这梅姑娘是醉仙楼的头牌,生得那叫一个国色天香!"
"可不是嘛,燕公子好福气啊,一妻一妾都是绝色美人。"
"嘘,小声点,听说燕公子本不愿娶这二房,是燕老夫人硬逼的..."
当梅若雪身着大红嫁衣,在喜娘的搀扶下款款而入时,满堂宾客无不发出惊叹。她头戴凤冠,珠帘遮面,行走间环佩叮当,宛如画中走出的仙子。可当她的目光透过珠帘与燕北渂相遇时,那眼中一闪而过的得意与算计,让燕北渂如芒在背。
"一拜天地——"
随着司仪的高声唱和,燕北渂机械地行礼,心中却翻涌着无数疑问:梅若雪究竟有何背景?母亲所说的"势力"指的是什么?为何一向疼爱白素心的母亲会突然逼迫他纳妾?
拜堂过程中,燕北渂注意到梅若雪手腕上戴着一个奇特的玉镯,玉色青中带红,雕刻着精细的莲花纹样。那图案他似乎在某个江湖门派的标记上见过,却一时想不起来。
"二拜高堂——"
燕母端坐上位,满面红光。她亲自起身,将一枚翡翠镯子套在梅若雪腕上。
"好孩子,今后你就是燕家的人了。"
"谢母亲。"
梅若雪声音柔媚,却让燕北渂后背一凉。这声"母亲"叫得如此自然,仿佛她早已是燕家一员。
燕北渂跪拜时,眼角余光瞥见白素心站在女眷席中,面色苍白却仍保持着得体的微笑。他的心如刀绞,恨不得立刻结束这场荒唐的婚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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