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晶吊灯在法式餐厅投下温柔光晕,舒缓的钢琴曲如潺潺溪流漫过鎏金烛台。服务生引领着两人走向窗边雅座,推开雕花玻璃的刹那,咸涩海风裹挟着夜色涌入,远处海湾正被潮汐轻轻摇晃,浪花撞碎在礁石上,化作细细的银星。
“张同学好会选地方!”江雪珑在鹅绒座椅坐下,眸光被窗外景致勾去,“虽然还没有吃到这间餐厅的食物,光是这一隅的景色我就想再来第二次。”
张国容嘴角上扬。他叫来服务生,低声说了什么,不一会儿,服务生便拿来一台宝丽来拍立得相机。张国容接过,悄悄按下快门,闪光灯骤然亮起的瞬间,江雪珑下意识回眸,耳侧碎发被晚风扬起,眼底盛着粼粼波光,一张美人看海图便从相机中吐了出来。
“你偷拍我?”江雪珑假装嗔道。
“实在太好看了,想着必须把这一镜留下来。”张国容一边说,一边把拍立得还给服务生,却被江雪珑叫住:“不好意思,麻烦给我用一下。”
她接过拍立得,伸长手臂,把镜头对准自己,然后拉过张国容的胳膊,两人把脑袋凑到一起:“3、2、1——”
快门按下,闪光灯亮起的一瞬间,张国容侧头在她脸颊亲了一下,她脸上的笑意霎时变得更加灵动,眸中的星光与窗外的新月相互辉映。
“先生、小姐,需要我来帮你们拍吗?”服务生自告奋勇,他早就认出来这两人了,只不过职业素养要求他专注在工作岗位上。
江雪珑轻轻晃了晃尚有余温的照片,将拍立得还给他:“谢谢你。不用啦,自拍更有情趣嘛~”
服务生强压着嘴角的笑意,接过拍立得离开,他不能杵在这里当电灯泡!
待服务生转身,张国容已打定主意:“看来,家里得买台拍立得专门记录这些时刻。毕竟,江老师的每个瞬间,我都想保留。”
鎏金烛火摇曳在银质餐具间,当法式长桌上摆满琳琅菜肴,两只高脚杯相碰发出清越声响。张国容轻抿红酒,目光掠过杯沿,话中满含深意:“我就不恭喜你杀青快乐了,因为我觉得我才是更应该被恭喜的那个~”
“点解突然这样讲?”江雪珑放下酒杯,神色不解。
“因为你杀青了,就有更多时间陪我了啊。”他指尖摩挲着杯脚,笑意漫进眼底。
江雪珑故意轻哼一声:“谁说的,杀青了我也很忙的好吗?”
张国容神色一敛:“你又要进组了吗?什么戏?”
江雪珑摇摇头:“短期内不会进组,我想好好挑一下电影剧本,接下来想试试进军电影圈。”接着又解释道,“阿森哥从深圳回来了,服装厂前期筹备得差不多,邀我同当地领导洽谈合作细节,把该签的合同都签了。”
张国容一愣:“这些事,不可以让阿森哥去做吗?你作为公众人物,站到企业的台前会不会有潜在的麻烦?”
江雪珑点点头:“曼妮姐也跟我说过类似的话,她主要担心我去大陆办厂,会触碰到台湾的敏感神经。这点我想过了……”
她喝了口酒,脸上泛起一抹淡淡的红晕:“台湾可以封杀导演和演员,不过是因为导演和演员对于资本来说都是可替换的角色。换一个导演换一个演员,戏照拍,资本和台湾都没有任何损失。”
她目光透着一抹锐利:“而港商投资内地,不过是资本的正常流动罢了。今天可以流动到内地,明天也可以流动到台湾。制造业能拉动就业、税收,盘活整条产业链,哪个政府会拒之门外?商人的核心属性是「经济行为体」,与艺人代表的「文化符号」有本质不同。”
张国容握住她放在桌面的手,拇指轻轻摩挲,语气很柔和:“不过你也知道,就算商人身份比艺人更容易规避某些舆论风险,但你毕竟主业还是艺人对吗?而「经济行为」也无法完全脱离「政治环境」,你真的要把自己夹在大陆和台湾的中间试探吗?”
江雪珑吃软不吃硬,被张国容这么一说瞬间冷静了不少,她无奈地笑了:“你也太看得起我了,我算哪根葱啊,还不配夹在大陆和台湾的中间试探。”
她随即点点头:“不过我答应你,我这次去深圳,会低调行事的。我非去不可的原因是——我想用实业突破文化封锁,如果有政府为我背书,那今后我的唱片,我的代言,我的电视剧、电影,或许都会在大陆开绿灯。”
张国容笑了,为了缓和方才严肃的氛围,他故意打趣道:“江老师野心勃勃,已经要涉足政商领域了,今后该不会还要去竞选议员吧?”
江雪珑猝不及防笑出声:“我对从政不感兴趣,我还是更喜欢搞创作。至于商业嘛……已经站在时代的风口浪尖了,当一只起飞的小猪也不是不可以。”
“是两只。”张国容举起酒杯,烛火在酒液里碎成星河,“祝两只乘风而上的小猪——”
“能飞得久一点!”江雪珑碰杯时,水晶吊灯的光落在她眼中,比杯中红酒更炽热几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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