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晨昏调治见神功】
此后月余,岐仁堂的晨光总伴着黄伯的药香。岐大夫每日根据症候加减方药:胸痛甚者加丹参、川芎;气短难续加蛤蚧尾;夜寐不安加茯神、远志。黄太太看在眼里,记在心上,渐渐也懂了些医理。
“岐大夫,今日我爸说胸口不那么闷了,就是走路还喘。”一日清晨,黄太太扶着父亲来复诊。
岐大夫诊过脉,见其寸口脉已起,关尺仍弱,笑道:“心阳渐复,但脾肾之阳仍虚。《脾胃论》说‘脾胃为后天之本’,当加白术、茯苓健脾益气,更需以粥食调养。”他提笔将方中黄精增至45克,又加了山药、莲子。
黄伯在一旁插话说:“岐大夫,你这药喝着不苦,倒有股甜味儿。”
“老先生好口福,”岐大夫指着药方中的炙甘草,“此药甘温,能调和诸药,《神农本草经》称其‘解毒,和百药’。但甘甜之物易生湿,故需配伍五味子酸收,防其壅滞。”
说话间,他取来一张桑皮纸,写下饮食禁忌:“忌肥甘厚味,宜食小米粥加龙眼肉,既可补心脾,又不碍胃气。”
到了第六十日,黄伯已能独自拄杖来诊。他面色红润,说话声音洪亮,见了岐大夫就作揖:“岐大夫真是再世华佗!我这把老骨头,本以为要交代了,不想让您几副药给拽了回来。”
岐大夫扶他坐下,诊过脉后捻须笑道:“非我医术高明,是老先生先天之本未竭,又得药力相助。《内经》云‘正气存内,邪不可干’,只要心阳得固,气血得通,何愁沉疴不愈?”
他取过最后一料药,里面的山萸肉依旧用了20克:“此为‘收功之剂’,重在培补后天,巩固心肾。记住,今后不可过食生冷,不可劳心过度,这‘心阳’就像油灯,得慢慢添油,不可让它骤明骤灭。”
【第五章 悬壶夜话论岐黄】
暮色四合时,黄太太送来一面锦旗,上书“妙手回春,仁心似佛”。岐大夫将锦旗挂在中堂,却摇着头说:“治病救人,乃医家本分。此症能愈,全在‘辨证论治’四字。”
他指着案头的《金匮要略》,对前来请教的年轻学徒说:“你们看这‘胸痹篇’,‘胸痹缓急者,薏苡附子散主之’,‘心痛彻背,背痛彻心,乌头赤石脂丸主之’。古人立方,皆因证而异。今黄老先生之症,虽为胸痹,却以心阳虚衰、气阴两脱为主,故不可套用猛剂,需以生脉饮加减,攻补兼施。”
学徒指着方中的红花、桃仁问:“老师,既然是虚证,为何还要用活血药?”
“问得好!”岐大夫抚掌道,“《灵枢》说‘血脉者,所以周于性命也,莫贵于此’。心主血脉,若阳气不足,无力推动血液运行,必致瘀滞。故补阳时需佐以活血,犹如江河冰冻,除需升温化冰,亦需疏导河道。此乃‘通补兼施’之理。”
正说着,黄伯披着外衣走了进来,手里拎着一篮刚摘的龙眼。“岐大夫,尝尝我自家种的龙眼,补心安神最好了。”他说着,非要给岐大夫鞠个躬,“要不是您,我哪能活到看孙子娶媳妇?”
岐大夫连忙扶住他,望着窗外渐亮的万家灯火,缓缓道:“人生如灯,心阳似火。医者所能为,不过是添油拨灯,让这盏生命之灯燃得更久些。但求世人皆懂‘治未病’之理,少些膏粱厚味,多些恬淡虚无,胜过我等悬壶千万次啊。”
药柜上的铜钟敲过亥时,岐仁堂的灯依旧亮着。那盏油灯下,岐大夫正在修改医案,砚台里的墨香混着残留的药气,在静谧的夜里氤氲成一幅悬壶济世的画卷。而那剂生脉饮加味的药方,此刻正静静躺在案头,仿佛在诉说着“阳生阴长,气血调和”的古老智慧,在现代都市的雨夜里,焕发出勃勃生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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