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月谋局:也先之女与和亲迷云
草原的寒风裹挟着沙砾,如无数细针般扎在阿依娜的脸上。
她跪在也先的毡帐内,手中染血的帕子早已冰凉僵硬,那上面凝固的暗红血迹,像是对她失败命运的无声嘲讽。
"父亲,我没能保住您期待的联姻血脉..."她声音沙哑,每一个字都仿佛带着千斤重,想起中原深宅里那碗让她腹痛难忍的汤药,太医摇头说出孩子没了时,孙指挥使眼中闪过的那一丝不易察觉的冷意,如毒蛇般啃噬着她的心。
也先猛地拍碎手边的铜酒壶,飞溅的碎片在毡帐内四散开来。
他身上狼头纹披风在摇曳的火光中猎猎作响,宛如一头蓄势待发的猛兽。"废物!"他的怒吼震得毡帐都微微颤动,"你可知朱祁钰刚坐稳皇位,我提出和亲通商,就是要借机摸清大明虚实!赵岩那些内应还等着里应外合——"他突然收声,鹰隼般锐利的目光死死盯着女儿苍白的脸,"巴图尔老汗找过你?"
阿依娜的身体不可察觉地颤抖了一下。三天前,被也先软禁的叔父巴图尔偷偷派人送来一枚刻着旧汗图腾的玉佩,那人贴着她的耳边低声说:"你母亲当年发现也先与赵岩私通密信,才离奇暴毙...这玉佩里藏着证据。"此刻她下意识地摸向怀中的玉佩,触感坚硬而冰凉,听见父亲继续道:"明日你随使者进京,把这封信交给朱祁钰——但记住,一个字都不许提巴图尔。"她抬头,迎上也先审视的目光,在那目光中,她看不到一丝父亲对女儿的关切,只有满满的算计与猜疑。
与此同时,京城皇宫内,烛火将朱祁钰的影子拉得很长,在龙案上投下一片浓重的阴影。
他将陈友呈上的密信重重摔在案几上,信笺上残留的西域香料味萦绕在鼻尖,正是徐千户书房独有的气息。"也先派使者求和,赵岩余党却在边境异动?"
皇帝冷笑,指节有节奏地敲打着舆图上的大同镇,那里是大明边防的重要关口,"陈百户,你带阿依娜去接旨,顺便查清她究竟是也先的利刃,还是弃子。"陈友单膝跪地,领命时目光坚定,他心中明白,此次任务关系重大,稍有不慎,便可能引发两国战火。
三日后,阿依娜踏入紫禁城。红墙黄瓦在她眼中仿佛化作了牢笼,束缚着她的命运。
当她双手奉上也先的"求和信"时,余光瞥见陈友腰间晃动的绣春刀——那是他们在中原相识时,她亲手为他擦拭过的佩刀,承载着他们曾经的点点滴滴。而朱祁钰展开信件的瞬间,脸色骤变:信中竟暗藏也先标注明军布防的密图!
"好个也先!"皇帝将信纸掷入火盆,火苗瞬间将信纸吞噬,化作灰烬,"打着和亲旗号,实则要我边防部署!阿依娜,你可知罪?"
阿依娜突然扯开衣领,露出心口的狼形刺青——那是瓦剌王族嫡系的印记,代表着她尊贵的身份,却也成了她命运的枷锁:"陛下,这封信是假的。"她的声音冷静而坚定,在空旷的大殿中回荡。她摸出巴图尔的玉佩,小心翼翼地打开夹层,里面泛黄的密信飘落,"我母亲因这封信而死,上面写着...也先与赵岩约定,用和亲队伍运送军械。"殿内众人听闻,皆是一阵哗然。
殿外突然传来急促的脚步声。侍卫神色慌张地禀报:"启禀陛下!瓦剌使者队伍中,查出三十辆马车装载着狼毒箭!"
陈友瞬间抽刀挡在阿依娜身前,刀刃闪烁着寒光。然而,阿依娜却含泪望向南方——那里是巴图尔的营地。她终于明白,父亲也先想用假信构陷她,叔父巴图尔想用真相利用她,而大明皇帝眼中的警惕从未消散。自己自始至终,都不过是他们权力博弈中的一颗棋子。
暮色染红宫墙时,阿依娜攥着母亲的遗物走向地牢。地牢中阴暗潮湿,弥漫着令人作呕的气息。
她要亲自审问徐千户,挖出当年母亲死亡的真相,更要在这场血色博弈中,为自己和未出生的孩子讨一个答案。每走一步,她都能感觉到内心的力量在不断凝聚,曾经那个任人摆布的弱女子,正在这场风暴中逐渐蜕变。
而此刻的草原上,也先摩挲着狼头印玺冷笑,他的眼中闪烁着野心的光芒。巴图尔的旧部正悄悄集结,他们的身影在夜色中若隐若现,一场比和亲更残酷的风暴,即将席卷大明与瓦剌的边境。这场权力的游戏,才刚刚开始,各方势力都在暗中较劲,无数人的命运将被卷入其中,无人能独善其身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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