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爷爷这么厉害呀!”楚黎的注意力被转移了些,眼睛亮晶晶的。
“可不是嘛!”楚阳见妹妹不那么难过了,也松了口气,脸上露出笑容,伸手习惯性地揉了揉楚黎的脑袋,安慰道:“再说了,这不还有咱们嘛!咱们每天帮杨爷爷放羊,他就能少辛苦些,多歇歇。咱们多陪他说说话,他就不会那么冷清了。”
夕阳的余晖将西边的天空染成一片绚烂的金红,像打翻了的暖色颜料盘。楚阳看着那轮巨大的、正缓缓沉入山脊的夕阳,估摸着时间差不多了。他站起身,拍拍屁股上的草屑,朝妹妹伸出手:“好了,太阳快下山了,咱们得赶快把羊赶回去。不然爹和娘亲在家该担心了。”
楚黎乖巧地点点头,小手拉住哥哥伸来的大手。兄妹俩看向远处山坡上那五只吃得肚皮滚圆、正悠闲甩着尾巴的山羊。两人对视一眼,默契地兵分两路。楚阳朝左边山坡跑去,楚黎则跑向右边,两人手里各自挥舞着一根细细的竹棍,嘴里发出“吁——吁——”的吆喝声,灵巧地将散开的羊群往村头大路的方向聚拢。吃饱了的羊群倒也配合,慢悠悠地迈开步子,朝着熟悉的归途走去。楚阳和楚黎则跟在羊群后面,一边走一边留意着有没有掉队的羊羔。
就在羊群快要走到村头路口时,兄妹俩远远地望见,在那棵熟悉的老槐树下,一个须发皆白、身形佝偻的身影正静静地站在那里,朝着他们的方向眺望。夕阳的金光勾勒出他苍老却温和的轮廓。看到两个孩子赶着羊群安全回来,杨老头布满皱纹的脸上露出了慈祥的笑容。他没有出声招呼,只是默默地点了点头,然后缓缓转过身,佝偻着背,一步一顿地,朝着自己那座位于村子最西头、被矮矮石墙围起来的小院走去。他走得很慢,仿佛在等待,又仿佛在享受这黄昏归家的宁静,等着兄妹俩安顿好羊群,去他那里听他讲完今天的故事。
夕阳的最后一抹余晖,温柔地洒在依山而建、错落有致的牧羊村上。半山腰的房屋披上了一层暖金色的薄纱,炊烟袅袅升起,混合着柴火和饭菜的香气。村口那座用粗大原木搭建的巨大了望台,在夕阳下显得格外高大。台上,一面巨大的、用厚实麻布制成的红色旗帜,正在傍晚的微风中缓缓飘动。旗帜中央,用浓墨书写着三个遒劲有力的大字——牧羊村。这面旗帜是村子的象征,也是指引归人的灯塔。
正如村名所示,牧羊村里几乎家家户户的圈栏里都传出“咩咩”的羊叫声。村里的老人们常常坐在村口的大石头上,望着这片土地,讲述着更久远的故事。他们说,在很久很久以前,久到荆棘山还不存在的时候,牧羊村这片地方,曾是一片水草丰美的小草原,山清水秀,土地肥沃得能攥出油来。可惜啊,不知怎的,突然有一天,一座大山——就是现在的荆棘山——仿佛是从九天之上掉下来一般,裹挟着毁天灭地的威势,狠狠地砸落下来!原来的那片小草原,瞬间就被砸进了深深的地下,只在原地留下了一座高耸入云、怪石嶙峋的荆棘山。老人们讲到这里,总会唏嘘不已,感叹天地之威,变幻莫测。
当太阳完全沉入西边的山峦,最后一丝光亮消失在天际,东边的天空,一轮清冷的弯月悄然爬了上来。银色的月华如水般倾泻而下,温柔地笼罩了牧羊村,也点亮了渐渐弥漫开来的黑暗,为归家的路投下清辉。
也正是在这银辉遍洒的时刻,楚阳和楚黎赶着五只山羊,踏着月光,走进了杨老头那座用石头和泥土垒砌的、约莫两米高的院墙围起来的小院。院子不大,只有一间正屋,一间堆放杂物的偏房,以及一个小小的、用木栅栏围起来的羊圈。兄妹俩刚合力把羊赶进圈里,拴好圈门,杨老头就从那间冒着热气的偏房里走了出来,手里端着一盘还冒着热气的青菜。
“把羊关好,就快过来吃饭吧,”杨老头笑眯眯地招呼着,声音带着老人特有的沙哑和温和,“辛苦你们两个小家伙了,天天帮爷爷我放羊。今天爷爷做了几盘好菜,犒劳犒劳你们。”他一边端着菜往正屋走,一边抛出一个让楚黎立刻雀跃起来的诱饵,“昨天讲剩下的那个吞天狐妖的故事,今天咱们接着讲完它!”
“真的?太好啦!”楚黎一听,开心得差点蹦起来,小脸上满是兴奋的红晕。她像只欢快的小鹿,几步就跑到杨老头身边,踮起脚接过他手中的菜盘,小心翼翼地端着,迈着小碎步飞快地往正屋的饭桌跑去。楚阳则是不慌不忙,仔细检查了一遍羊圈的门闩是否牢固,确保没问题后,才走到院子角落的大水缸旁,拿起木瓢舀了几瓢清水倒进旁边的木盆里,认真地搓洗着沾了些泥土草屑的双手。
杨老头看着手中的菜被小姑娘麻利地“抢”走,眼中笑意更深,但还是故意板起脸,对着楚黎跑开的背影扬声叮嘱道:“丫头!别光顾着跑,先去洗手!瞧你这小手脏的,一会儿把虫子吃到肚子里了,到时候肚子疼,爷爷可不管你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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