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股冻彻心扉、直透灵魂的寒意,如同黑夜中点燃的烽火,瞬间惊动了沿途区域栖息的中五境灵兽。无论是潜伏在密林深处的影豹,还是盘踞在岩石上的岩蟒,亦或是溪涧边饮水的巨猿,在感受到这股令它们本能战栗的恐怖气息后,无不发出惊惧的低吼或嘶鸣,纷纷放弃领地,朝着远离寒气的方向仓皇躲避。仿佛遇到了某种源自血脉深处的天敌或灾厄。
楚阳对此亦是无可奈何。他无法控制这满月之夜的寒气外泄,只能咬着牙,借着月光和体内残存的灵力,拼命赶路。他的身影在月色笼罩的山林间急速穿梭,身后留下一条不断延伸的冰霜轨迹。当东方天际泛起第一抹鱼肚白,温暖的晨曦即将撕破夜幕时,楚阳恰好冲到了自己熟悉的山谷入口。几乎是同时,初升的朝阳跃出地平线,万道金光洒向大地。
随着阳光的出现,那股笼罩在楚阳周身、如同实质般的刺骨寒气,如同遇到了克星,开始肉眼可见地迅速减弱、消散。当第一缕阳光完全照在他身上时,那不受控制的寒气外溢终于彻底平息,仿佛从未出现过,只留下山谷入口附近一片狼藉的冰霜痕迹。
拖着疲惫但安全归来的身躯,楚阳推开小木屋的门。紧绷的神经终于松弛,一股深深的倦意涌上心头,但他知道现在还不是休息的时候。当务之急,是尽快利用好不容易得来的“冰叶兰花”和其他早已准备好的材料,完成五脏融灵的关键一步——提炼出纯净的五行属性灵液。
他立刻翻出元青留下的那本《丹药基础篇》,找到其中关于“灵中液”(即五行属性精纯灵液)的提取和纯炼方法。方法描述得颇为简略,甚至有些粗陋,核心是利用高温熬煮激发灵药精华,再辅以法力引导、分离、提纯。
楚阳没有炼丹炉,但这难不倒他。他走到院子角落,搬出自己用山中青石亲手凿刻出来的那口笨重大锅。这锅厚重粗糙,却异常结实。他将铁锅架在炉灶上,注入清澈的山泉水,然后按照《丹药基础篇》的指引,依次投入早已处理好的五行属性灵药:蕴含着庚金之气的矿石碎末(金)、生机盎然的百年藤蔓(木)、取自寒潭深处的玄冰融水(水)、温热的赤阳花(火)、以及饱含地脉精华的土黄色根块(土)。最后,小心翼翼地将几片冰蓝色的“冰叶兰花”花瓣投入其中。
炉火熊熊燃烧,铁锅中的水渐渐沸腾。各色灵药在沸水中翻滚、交融,散发出浓郁而驳杂的灵气与药香。楚阳盘膝坐在锅旁,全神贯注,不敢有丝毫懈怠。他按照书中所述,调动丹田内那温凉的水(冰)属性法力,小心翼翼地探入沸腾的药汤之中。
然而,接下来发生的事,却让楚阳自己都感到惊讶无比。当他的法力触及那些熬煮得近乎融化的灵药残渣时,仿佛有一种天然的亲和力。那些蕴含在残渣中、本应极难分离的五行属性精华灵液,竟如同听话的溪流,在他的法力引导下,异常轻松、顺滑地从残渣中分离出来!法力所过之处,杂质仿佛自动沉淀,精纯的各色灵液(金色、青色、蓝色、赤色、黄色)如同被无形的漏斗汇聚,缓缓漂浮到药汤的上层,凝聚成一小团一小团纯净的光华。这过程顺畅得超乎想象,仿佛他天生就懂得如何与这些草木精华沟通。
楚阳心中虽惊疑,但动作丝毫不敢停顿。他集中精神,持续运转法力,引导着五色灵液不断汇聚、提纯。汗水浸透了他的衣衫,炉火映红了他专注的脸庞。
整整三天三夜,他不眠不休,精神与法力都紧绷到了极致。铁锅下的炉火从未熄灭,锅中的药汤蒸腾又补充。终于,当最后一丝五行精华被成功提炼出来,分别凝聚成五团拳头大小、色泽纯粹、光华内蕴的液态球体时,楚阳长长地吁了一口气,一股巨大的疲惫感如同潮水般瞬间将他淹没。
他几乎是凭着最后一点意志力,将提炼好的五行灵液小心翼翼地装入事先准备好的玉瓶中封存好。做完这一切,他再也支撑不住,踉跄着走到木床边,倒头便睡,这一睡,又是整整三天三夜。
当楚阳在第四天清晨悠悠醒转时,习惯性地掀开兽皮被子,坐起身。他下意识地看向房间四周——不出所料,昨夜满月的光辉透过窗户照进来,又让整个房间变成了冰窟。墙壁、桌椅、甚至火炉的灰烬,都覆盖着一层厚厚的、晶莹剔透的坚冰。他无奈地笑了笑,静静等待。随着阳光透过窗棂照射进来,房间的温度逐渐回升,坚冰缓缓融化,水滴沿着墙壁和家具流淌下来,发出“滴答”的声响。
楚阳下床,活动了一下有些僵硬的四肢,推开吱呀作响的木门走到院子里。院中的冰层也在阳光的威力下迅速消融。他走到水槽边,掬起清凉的山泉水洗了把脸,冰凉的触感让他精神一振。
然而,当他直起身,习惯性地望向院外时,整个人瞬间僵住了!心脏猛地一缩,一股寒意瞬间窜上脊背,比昨夜自身的寒气更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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