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阳的归来,如同久旱甘霖,瞬间滋润了楚黎干涸的心田。兄妹二人与大武,便在楚黎与徐妍同住的“听竹苑”丙字三号小院中暂且安顿下来。
时光荏苒,三日转瞬即逝。这三日里,楚黎仿佛置身于一场不愿醒来的美梦。巨大的惊喜过后,是深深的不安。她几乎每天都要去敲响哥哥暂住的房门,指尖触碰门扉的轻响,是她确认哥哥并非幻影的唯一方式。那双清澈的眼眸里,时常带着一丝惶恐,生怕一觉醒来,那个熟悉的身影又会消失得无影无踪,空余满室寂寥和更加蚀骨的思念。十五年的分离与绝望,让她习惯了失去的痛楚,此刻的幸福太过汹涌,反而让她患得患失。
楚阳将妹妹的忐忑尽收眼底,心中满是怜惜与愧疚。这三天,他几乎寸步不离地陪着楚黎,耐心地听她讲述这些年生活的点滴,笨拙地回应着她积攒了太多的话语。楚黎的变化是惊人的,曾经的沉默寡言、眉宇间挥之不去的阴郁被一扫而空,仿佛卸下了千斤重担。那个在荆棘山牧羊村时活泼开朗、甚至有点话痨的小女孩又回来了!她叽叽喳喳地说着谷中的趣事,拉着哥哥的手问东问西,笑容明媚得如同初春的阳光,连带着整个小院都充满了久违的生机。
徐妍看着楚黎的变化,由衷地感到高兴。她时常打趣楚阳:“喂,楚阳,你看我们家楚黎,现在多水灵!我这当师姐的,照顾了她这么多年,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吧?你看,不如我们俩结为道侣如何?肥水不流外人田嘛!”她促狭地眨眨眼,故意说得煞有介事。
楚阳闻言,顿时闹了个大红脸,一阵头大。他虽心智远超同龄,但面对徐妍这般大胆直白的调侃,尤其对象还是自己视作妹妹的徐妍,实在有些招架不住。他支吾着不知如何应对,最后只能狼狈地以“去找大武商量点事”为借口,逃也似的躲进了大武暂住的屋子。看着楚阳仓惶的背影,徐妍和楚黎相视一眼,忍不住笑作一团,银铃般的笑声在小院里回荡。
第四日下午,徐妍从外面回来,同行的还有一位须发皆白、面容和蔼的老者——正是当年楼船上那位古雍长老。
“楚阳见过古雍长老!”楚阳见到故人,立刻上前,恭敬地躬身行礼。
“哈哈哈,不必多礼,不必多礼!”古雍长老朗声笑着,快步上前虚扶起楚阳,眼中充满了不可思议的惊喜,“好!好!好!你还活着就好,真是天大的意外之喜啊!更令人难以置信的是,你不仅在那等绝境中活了下来,竟还自行修炼到了聚灵境界!这份机缘与毅力,实属难得!”他上下打量着楚阳,目光中满是赞许。
徐妍在一旁适时解释道:“楚阳,古长老和我此来,便是要为你证明身份。你本就是当年通过考核的核心弟子之一,只是因故未能按时报到。接下来,就看你自己是否愿意正式加入神药谷,成为神药谷弟子了。”她看着楚阳,等待他的答复。
楚阳毫不犹豫,脸上露出诚挚的笑容:“古长老,徐妍师姐,我历尽艰险才寻到妹妹,自然希望能留下陪伴她,与她一同修行成长。弟子愿意加入神药谷!”
“好!”古雍长老抚须点头,“既然如此,你现在就随我们去一趟长老殿。长老们已经应允,会按照当年核心弟子的标准,对你的资质进行重新检测,之后便会根据你的资质安排修行洞府与资源。”他看向楚阳,眼神中带着鼓励。
“那就有劳古雍长老和徐妍师姐费心了。”楚阳再次行礼,心中对古雍长老自始至终流露出的那份格外友善的态度,隐隐感到一丝奇怪,一位位高权重的长老,对自己似乎完全没有架子。
楚阳让大武留在小院中照看楚黎,自己则跟着徐妍和古雍长老,穿过核心弟子区域错综复杂的路径。绕了几乎大半个区域,眼前豁然开朗,一座庄严肃穆、散发着古老气息的大殿出现在眼前——这便是神药谷的权力核心之一,长老殿。
步入殿内,一股无形的威压弥漫。只见殿中空旷,唯有四十余位气息深沉、服饰各异的长老盘膝坐于蒲团之上。当三人走进时,长老们纷纷睁开眼,站起身来,目光齐刷刷地落在楚阳身上。
徐妍上前一步,声音清越:“弟子徐妍,见过大长老及诸位长老!今日弟子带原考核弟子——楚阳,前来进行弟子资质复核考核!”
古雍长老也上前抱拳,声音洪亮:“诸位师兄师弟,本人古雍,可为楚阳作证。他确系十五年前失事楼船上的核心弟子之一,失踪十五年零九个月,今日方从万灵山脉深处脱困归来。”
徐妍紧接着补充道:“各位长老,徐妍亦可为楚阳证明。楚阳原本身份确凿,乃核心弟子楚黎之兄。当年事故中,他不幸坠落楼船,侥幸未死,历经艰辛方至神药谷。恳请诸位长老为楚阳进行神药谷弟子考核!”
长老殿中央唯一坐着的那位白须白发、长眉垂至脸颊的老者,正是大长老。他闻言,目光温和地落在楚阳身上,脸上露出和煦的笑容:“楚黎?便是那位拥有地灵根资质的小丫头?你既是她兄长,又有古雍师弟和徐妍作保,自然当按规矩来。那便先进行资质考核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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