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意外发生了。”本尊的目光似乎穿透了楚阳的躯体,看到了更遥远的过去,“我们用来吸纳月魄精华、维系进化平衡的本体莲花,在你诞生后不久,被人取走了。这导致沉睡中的‘我’无法感知外界变化。而承载着那孩子执念的‘你’,也因为这缺失的平衡,偏离了原定的轨迹。你不仅没有在寒潭底静待百万年,反而开始了人族的修炼,更凭借着执念中的指引,重新找到了那孩子的妹妹——楚黎。”
“若非在这奇异之地中,你身躯濒临崩溃、即将彻底消亡的生死关头,那强烈的死亡危机如同惊雷将我震醒;若非碰巧你刚好得到了那两颗蕴含阴阳本源力量的珠子,借助它们瞬间平衡了你我两魂一体的阴阳大道……”本尊的声音停顿了一下,“那么,当我苏醒的刹那,‘我’便会本能地抹去‘你’的存在,彻底融合这股执念。那时的‘我’,便不再是‘你’,那个承载着楚黎、杨爷爷、父母记忆的‘楚阳’,将彻底消失。”
“所以……”楚阳的声音颤抖得厉害,每一个字都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没有这两颗珠子,你醒了,我就会消失,是这个意思吗?”
“你我本就同源一体,并无根本区别。”本尊平静地回答,“但若‘你’执意要如此理解,也并无不可。总之,‘我’已提前醒来,便不会再沉睡了。观察‘你’这短短十几年作为‘人’的经历,所体验的喜怒哀乐、生离死别、爱恨情仇,对我而言,是无比珍贵的‘观道’素材,这对我们未来的悟道与进化,有着难以估量的巨大帮助。这也是我能与你意识区分开,平等对话的原因之一。”
“‘你’刚刚不是说,我们已经成为比肩天道的生灵了吗?”楚阳强压下翻腾的心绪,带着一丝苦涩和难以置信的荒谬感问道,“那我们岂不是天下无敌了?何必还怕那个什么无极妖尊?”
“‘你’在想什么?”本尊的语气带上了一丝无奈,甚至有点嫌弃,“我们虽然生命层次跃迁为混沌先天生灵,但尚在成长的幼年期!原本至少还需要一百万年的沉淀积累,才能真正成长完成。届时,用你的话说,或许可以‘天下无敌’。但现在?”本尊轻轻摇头,“就单单是这座塔下镇压的那个大妖王,我们目前也只能选择逃跑。”
“啊?”楚阳愕然,巨大的落差让他一时难以接受,“我们不是修炼了九百多万年时间吗?合着这些时间都白花了?灵气呢?力量呢?”
“唉……”本尊发出一声悠长的叹息,仿佛在叹息自己的天真,“算了,不想骂自己。我们是有很多很多的灵气积累,浩瀚如海的生命能量,就连灵魂力量也磅礴无比。但是,我们植物天生就没有兽类或者灵类那种天道刻印在血脉里的各种传承、功法、战斗本能!我们植物,本就是一张白纸,什么都要从头去学、去感悟的!现在这副人身,按照你学的那几招粗浅术法,灵气再多,也如同小儿挥舞巨锤,根本无法发挥出匹配我们生命层次的强大攻击力。空有宝山,却无开启和使用的方法。”
“唉,好吧……”楚阳彻底泄气了,巨大的真相和现实的无力感让他身心俱疲,“我们现在是在什么地方?”
“在我们的灵识海深处,或者说,是我们本源意识交汇的核心空间。”本尊回答道。
“怎么出去?”楚阳迫不及待地问,他需要离开这片让他窒息的空间。
“这是我们的身体,当然是想怎么出去就怎么出去啊。”本尊的语气理所当然。
楚阳尝试着默念“离开”。念头刚起,眼前的星空、水面、木桌和对面的“自己”瞬间如同水波般荡漾、模糊、消散!
嗡!
一股熟悉的、属于血肉之躯的沉重感瞬间回归。楚阳猛地睁开双眼,发现自己依旧盘坐在一座巨大的祭台之上。身体已经被那磅礴的生命源质修复完好,皮肤光洁,充满活力,之前被阳炎珠焚毁的左半边身体再无丝毫痕迹。他下意识地握了握左手,感受着真实的血肉触感,又缓缓站起身来,开始仔细查看四周的环境。
祭台空旷而古老,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尘埃气息。祭台的中心,摆放着两样东西:一颗拳头大小、散发着浓郁生机的翠绿色晶石,以及一颗同样大小、却流转着死寂灰败气息的灰色晶石。它们静静悬浮在祭台表面数尺之上,分别被一层半透明的能量光罩严密地保护着。光罩之上,黑白两色的空间能量如同活物般缓缓流转、交融,形成一道道玄奥的纹路。楚阳立刻认出,这是一种极其高明的空间禁制——看似晶石近在眼前,实则它们本体可能位于极其遥远、被空间褶皱层层包裹的核心。
“这就是那无极妖尊口中的生死晶石了……”楚阳心中默念。他尝试着从灵袋中取出一把锋利的精铁匕首,小心翼翼地伸向那翠绿色的光罩。
匕首的尖端毫无阻碍地没入了光罩,但诡异的是,匕首进入光罩的部分,如同被无形的橡皮擦抹去,瞬间消失不见!楚阳立刻将匕首抽回,只见匕首前端约三寸长的部分,已然消失无踪,断口光滑如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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