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你妈的屁!”赵天雄彻底暴怒!他猛地一把抓起茶几上那个沉甸甸的水晶烟灰缸(张启明刚买的),狠狠砸向地面!“砰!”一声巨响!价值不菲的水晶烟灰缸瞬间粉身碎骨!碎片如同冰晶般四处飞溅!
“跟老子玩这套?!”赵天雄的脸因暴怒而扭曲变形,额角青筋如同蚯蚓般暴凸跳动,他指着程长赢的鼻子,手指因为愤怒而剧烈颤抖,“程长赢!老子最后问你一遍!周志鹏!账本!交!还是不交?!”
巨大的咆哮声在狭小的空间里回荡,震得张启明耳膜嗡嗡作响,几乎站立不稳。刀疤强和另一个打手同时向前一步,脸上露出狰狞的凶光,手已经摸向了后腰鼓囊囊的地方!杀机如同实质的寒冰,瞬间冻结了空气!
程长赢坐在沙发上,身体甚至没有移动分毫。飞溅的水晶碎片有几粒擦着他的裤脚落下。他迎着赵天雄那择人而噬的目光,脸上依旧是那种令人心寒的平静。只是,他放在沙发扶手上的右手,极其缓慢、极其自然地向下移动了几寸,轻轻按在了沙发坐垫边缘一个不起眼的、微微凸起的硬物上。
那是一个伪装成沙发铆钉的微型录音笔开关。从赵天雄踹门而入的那一刻起,它就在无声地工作着。
“赵总,”程长赢的声音在死寂中响起,甚至带着一丝奇异的惋惜,“您这样,我很为难。”他微微侧过头,目光似乎无意地扫过赵天雄身后那扇被踹碎的门,以及门外街道上零星被巨响惊动、正探头探脑张望的路人。
“您看,门也踹了,东西也砸了,照片也甩了,喊打喊杀的…”程长赢的语气平静得像在陈述天气,“这动静不小啊。知道的,是赵总您丢了东西着急上火。不知道的…”他顿了顿,目光重新落回赵天雄那张因暴怒而扭曲的脸上,眼神陡然变得锐利如冰锥,“还以为您赵氏集团,改行干绑票勒索、入室行凶了呢!”
“你他妈找死!”刀疤强再也忍不住,怒吼一声就要扑上来!赵天雄猛地一抬手,死死拦住了他!他的胸膛剧烈起伏,如同拉破的风箱,死死盯着程长赢,眼中翻涌着惊疑不定和一种被彻底看穿的狂怒!
程长赢无视刀疤强的凶相,那只按在沙发坐垫边缘的手,拇指轻轻向下一压。
“滋…滋啦…” 一阵轻微的电流杂音突然从程长赢身后柜台上的一个老式收音机喇叭里传了出来!声音不大,却在死寂的店里异常清晰!
紧接着,赵天雄那带着滔天杀意、如同闷雷般的咆哮声,无比清晰地回荡在小小的启明地产店内:
“——程长赢!老子最后问你一遍!周志鹏!账本!交!还是不交?!”
“——跟老子玩这套?!程长赢!老子最后问你一遍!周志鹏!账本!交!还是不交?!”
“——放你妈的屁!跟老子玩这套?!程长赢!老子最后问你一遍!周志鹏!账本!交!还是不交?!”
录音笔显然是循环播放模式!赵天雄那充满暴力威胁的咆哮,一遍又一遍,冷酷无情地在店里重复播放!每一次重复,都像一记无形的耳光,狠狠抽在赵天雄的脸上!将他刚才所有的暴虐、威胁、不可一世,瞬间变成了赤裸裸的罪证!
张启明惊呆了,嘴巴张得能塞进一个鸡蛋,难以置信地看着程长赢。
刀疤强和另一个打手也懵了,脸上凶狠的表情瞬间僵住,眼神里充满了错愕和一丝不易察觉的慌乱。
赵天雄脸上的暴怒如同潮水般褪去,瞬间变成了一片铁青!他死死盯着那个发出声音的老式收音机,又猛地转向程长赢,眼神如同见鬼一般!那里面翻涌的,不再是单纯的杀意,而是巨大的震惊、被愚弄的狂怒,以及一丝…连他自己都不愿承认的忌惮!
这小子…竟然敢录音?!而且…而且是从他进门就开始录了?!他刚才所有的威胁、咆哮、砸东西…全他妈被录下来了?!
“关掉!!”赵天雄发出一声野兽般的低吼,声音因为极致的愤怒而有些变调,指向那个收音机。
程长赢仿佛没听见,他甚至微微调整了一下坐姿,好让那只按在录音笔开关上的手更舒服些。他迎着赵天雄那足以杀人的目光,平静地开口,声音不大,却清晰地穿透了录音的循环播放声:
“赵总,您的声音…挺上镜的。中气十足,情绪饱满,很有…威慑力。不知道这段录音,要是配上您刚才踹门、砸东西的照片,还有您手下这两位兄弟准备掏家伙的动作…发到网上,或者送到市局经侦支队、省纪委信访办的桌子上…效果会不会更好?”
他顿了顿,嘴角那抹冰冷的弧度加深,如同最锋利的刀锋:
“我想,肯定比您那辆没牌照的陆巡撞我们工棚的监控录像,更有说服力。您说呢?”
死寂!
录音还在循环播放着赵天雄的咆哮,此刻却像是对他最大的嘲讽!店内的空气仿佛凝固成了钢铁!张启明捂着心口,感觉心脏快要跳出嗓子眼。刀疤强和另一个打手脸色煞白,摸向后腰的手僵在那里,进也不是退也不是,额头上渗出了冷汗。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