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股冰冷的寒意瞬间从尾椎骨窜上天灵盖!程长赢几乎是本能地右脚抬起,狠狠踩向刹车踏板!
空了!
踏板失去了所有熟悉的阻力,像踩进了一团虚无的棉花,毫无阻滞地直直落到了底!没有预想中的减速感,没有轮胎摩擦地面的尖叫,只有引擎依旧在疯狂地嘶吼,推动着沉重的车身,如同脱缰的野马,朝着前方那个在雨幕中急速放大的弯道护栏,一头撞去!
后视镜里,黑色越野车巨大的车头灯光已经近在咫尺,如同猛兽扑食前亮出的獠牙,带着碾碎一切的狂暴气势!
死亡的阴影如同冰冷的铁钳,瞬间攫住了心脏!程长赢的瞳孔骤然收缩到极致,肾上腺素的狂潮在血管里炸开!大脑在千分之一秒内做出了决断。
“呲——!”
刺耳的轮胎摩擦声撕裂雨幕!程长赢双手爆发出恐怖的力量,方向盘被他瞬间向左打死!车身在湿滑的沥青路面上猛地甩尾,巨大的离心力几乎要将人甩出座椅!车尾失控地向外侧横摆,眼看就要撞上冰冷的护栏!
就在这电光火石的一瞬,程长赢的左手拇指狠狠按下了方向盘左侧一个猩红色的按钮!同时,他的右脚脚跟以一种极其别扭的姿势,猛地向后跺向油门踏板底部一个极其隐蔽的金属凸起——那是陈墨亲手改装、嵌入底盘的紧急喷射按钮!
“咔嗒!”一声清脆的机械咬合声从车底传来!
“嗤——轰!!!”
两道炽烈的蓝色火焰,如同地狱的吐息,猛地从车尾下方两侧特制的喷口狂喷而出!强大的瞬间推力粗暴地作用于失控的车尾,硬生生将几乎要撞上护栏的车头在千钧一发之际推正了方向!
轰隆!
轿车如同被一只无形的巨手狠狠推了一把,带着巨大的动能和尖锐的破风声,险之又险地擦着弯道内侧湿滑的护栏边缘冲了过去!车身与冰冷的金属护栏剧烈摩擦,爆出一连串刺眼的火星,发出令人牙酸的金属刮擦声,在磅礴的雨声中显得格外惊心动魄!
而紧随其后,企图利用程长赢失控完成致命一击的黑色越野车,面对这突如其来的变向和加速,司机惊恐地猛打方向试图避让。但湿滑的路面、过近的距离和巨大的惯性成了死亡的帮凶。
失控!
黑色越野车像一头被激怒的蛮牛,在路面上疯狂地扭动、漂移!车身完全失去了控制,狠狠地、结结实实地撞上了程长赢刚才擦过的外侧隔离墩!
“砰!!!!”
一声震耳欲聋的巨响!坚固的隔离墩被撞得粉碎,碎石和扭曲的金属碎片四散飞溅!黑色越野车的车头如同被捏扁的易拉罐,瞬间变形塌陷,浓密的白烟混合着防冻液的刺鼻气味从引擎盖下狂涌而出!整辆车在巨大的冲击力下猛地弹起又落下,像一具扭曲的钢铁尸体,瘫在了高架路中央,车轮还在徒劳地空转着。
程长赢的车,借着那两道短暂而狂暴的蓝色尾焰提供的推力,如同挣脱了死神的锁链,咆哮着冲过了最危险的弯道,冲下高架出口,一个带着刺耳摩擦声的急刹,猛地停在了路边安全区。车身剧烈地晃动着,引擎盖下传来过热的嘶嘶声。
车内死寂。只有心脏在胸腔里疯狂擂鼓的声音,咚咚咚,震得耳膜生疼。程长赢的双手依旧死死地抓着方向盘,指关节因为过度用力而失去了血色,呈现出一种病态的苍白。他急促地喘息着,每一次吸气都带着冰冷的铁锈味。冰冷的汗水浸透了衬衫的后背,黏腻地贴在皮肤上。
车窗外,暴雨依旧无情地冲刷着一切,雨点密集地敲打着车顶,发出连绵不绝的鼓点。世界仿佛只剩下这喧嚣的雨声和自己狂乱的心跳。
他慢慢地,一根手指一根手指地松开方向盘,掌心一片濡湿,全是冷汗。他低下头,目光落在自己西装内袋那个异常凸起的位置。那个装着染血刀片的信封,此刻像一块烧红的烙铁,烫着他的心脏。
他解开西装纽扣,手指探入内袋,缓缓地抽出了那个沉重的白色信封。信封的边缘已经被雨水和他掌心的汗水浸得有些发软。他用指尖捻开封口,动作带着一种冰冷的仪式感。
冰冷的金属光泽在昏暗的车厢内一闪。
那枚薄如蝉翼、开了刃的剃须刀片静静地躺在信封里。刃口在仪表盘微弱的光线下,流转着幽蓝的、令人心悸的寒芒。刀片底部,一小片已经凝固成深褐色的血迹,如同一个恶毒的诅咒烙印,清晰地映入程长赢的眼帘。
他沉默地盯着那枚刀片,眼中翻涌的风暴渐渐平息,沉淀为一片深不见底的寒潭。
车窗缓缓降下一条缝隙。冰冷的雨点立刻夹着风灌了进来,打在脸上,带来一阵刺骨的寒意。程长赢捏着那枚染血的刀片,指尖感受着金属特有的冰冷和锋利。
他轻轻一弹。
刀片划出一道微弱的银光,无声无息地坠入车门外浑浊的积水洼中。水面只荡开一圈微不足道的涟漪,随即被狂暴的雨水彻底淹没、冲散,仿佛从未存在过。
车窗升起,隔绝了风雨。引擎重新发出低沉而稳定的轰鸣。车灯刺破前方厚重的雨幕,照亮一片混沌的世界。程长赢的目光落在副驾驶座上,那个染着周明生血迹的U盘正静静地躺在那里。
“渔夫的鱼塘……”他低声重复着那个名字,嘴角缓缓勾起一丝冰冷的、毫无温度的弧度,眼神锐利如即将出鞘的利刃,“赵天雄,水浑了这么久,该清塘了。”
轿车如同苏醒的猎豹,猛地窜入无边的雨幕之中,只留下两道被雨水迅速抹去的车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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