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加坡,“星海”财团总部。
88层的全景落地窗外,是令人眩晕的钢铁丛林与碧蓝海湾,阳光刺眼得像撒了一把碎钻。程长赢坐在冰冷的黑曜石会议桌前,指尖无意识地敲击着桌面,发出极轻的“嗒、嗒”声,像倒计时的秒针。对面,沈曼一身利落的银灰色套装,红唇如刀,镜片后的目光锐利得像手术刀,正慢条斯理地翻阅着那份浸染过海盗鲜血的港口文件。
空气凝滞得能拧出水。
“程总好手段,”沈曼终于放下文件,声音听不出喜怒,却带着深海般的压力,“公海劫杀,无人机天降。这份‘聘礼’,血腥味浓得隔着太平洋都闻得到。”她指尖点了点文件上那几个鲜红刺眼的港口印章,“价值连城,却也烫手得很。东南亚的水,比您想象的要浑,也深得多。单靠蛮力,可游不到对岸。”
程长赢扯了扯嘴角,一个没什么温度的笑。“水深才好摸鱼。怕浑水,还做什么生意?沈总开门见山吧,这‘烫手山芋’,你们星海想怎么接?” 他身体微微前倾,无形的压迫感瞬间弥漫开来。
沈曼红唇微勾,从助理手中接过一份早已准备好的文件,雪白的A4纸在光洁的桌面上滑过,精准地停在程长赢面前,像一块冰冷的墓碑。
封面上几个加粗黑体字,如同淬了毒的獠牙:
《长赢集团与星海财团战略合作暨业绩对赌协议》
“条件很简单。”沈曼的声音平稳无波,却字字如锤,“星海注入资金,助您开发这七个港口。三年内,长赢在东南亚的商业地产市场份额,必须达到50%以上。做不到…” 她顿了顿,镜片寒光一闪,“明珠塔,归星海所有。”
“明珠塔?!” 一直安静坐在程长赢侧后方的苏晚晴,瞳孔猛地一缩,放在膝上的手瞬间攥紧。那是长赢集团总部,更是他们精神的象征!是程长赢从尸山血海里打下的第一座真正意义上的王座!这女人,竟敢把主意打到这上面?
会议室里死寂一片,连空气都仿佛冻结了。星海一方的代表眼观鼻鼻观心,气氛压抑得令人窒息。
程长赢脸上却没什么波澜。他甚至没去看那份协议,目光依旧锁定沈曼。“胃口不小。那如果我们做到了呢?” 他问,语气平淡得像在问天气。
沈曼似乎早料到有此一问,身体优雅地靠向椅背:“自然是双赢。港口收益,按协议分成,星海不会亏待合作伙伴。”
“呵,” 一声极轻的嗤笑从程长赢鼻腔溢出。他拿起那份厚厚的协议,修长的手指随意地翻动着,纸张发出哗啦的轻响,在寂静的会议室里格外清晰。翻到最后一页的空白签名处,他停住了。
“沈总,” 他抬起头,目光如电,直刺沈曼,“既然是赌,就得公平。我输了,赔上明珠塔。你们输了,就只拿点分成?” 他摇摇头,脸上终于露出一丝堪称玩味的笑容,却冷得没有半分暖意。“这不像赌局,像抢劫。”
沈曼眉头微不可察地蹙了一下。
程长赢不再看她,直接从西装内袋抽出一支镶嵌着黑色土壤结晶的钢笔——那是清风里纪念馆的象征。他拔开笔帽,锋利的笔尖在“利益分配”条款下方空白处,龙飞凤舞地加了一行字。力透纸背!
“若乙方(长赢集团)完成对赌目标,甲方(星海财团)需一次性支付乙方人民币贰佰亿元整。”
写完,他将笔往协议上一拍!“啪!” 清脆的声音在寂静中炸开。
“签这个,我就陪你玩。” 程长赢身体后靠,双手交叉放在桌上,姿态甚至称得上闲适,眼神却带着睥睨一切的锋芒,“二百亿,买星海财团一个‘言而有信’的金字招牌。沈总,这买卖,你们不亏。”
“二百亿?!” 星海那边一个秃顶的财务总监失声叫了出来,脸都白了。
沈曼的脸色也瞬间沉了下去,如同覆盖了一层寒霜。镜片后的目光锐利如刀,死死盯着程长赢,又扫过那行狂妄到极致的附加条款。二百亿现金!这几乎要抽干星海小半个身家!会议室里的空气仿佛被瞬间抽空,只剩下沉重的喘息和惊疑不定的目光在无声碰撞。
时间一分一秒流逝,压抑得令人心脏都要停跳。
良久,沈曼紧绷的下颌线微微松动,一丝极冷、极厉的弧度在她嘴角绽开,像是毒蛇终于露出了獠牙。“好。” 她吐出一个字,声音冰寒刺骨,“程总豪气。二百亿,星海赌得起!” 她拿起手边另一支镶钻的钢笔,在程长赢添加的那行字下方,同样利落地签下了自己的名字——沈曼。字迹凌厉,带着一股破釜沉舟的杀气。
协议落定,一式两份。
“合作愉快。” 沈曼起身,隔着宽大的会议桌向程长赢伸出手。指尖涂着鲜红的蔻丹,像凝固的血。
程长赢也站起身,握住那只冰冷的手。“沈总爽快。” 他脸上挂着公式化的微笑,眼底却一片深寒。手指接触的瞬间,沈曼无名指上一枚铂金素圈戒指的冰冷触感传来,异常坚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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