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赢医院顶层特护病房,空气净化器发出几乎听不见的低鸣。程长赢靠坐在病床上,窗外曼谷的晨光透过百叶窗,在他依旧苍白的脸上切割出明暗的线条。脖颈和肩头那狰狞的幽蓝毒痕已经褪去了大半,只剩下蛛网般的淡青色印记,如同风暴过后的残骸。但那双眼睛深处,沉淀下来的不是劫后余生的疲惫,而是更冷、更沉的锐利。
他摊开手掌,指尖微微发颤——这是“凤凰血清”强行逆转细胞衰变的后遗症,神经末梢如同被冰针反复穿刺的余痛。陈墨穿着无菌服站在床边,小心翼翼地从程长赢臂弯抽走最后一管血样,针头带出细微的血珠。
“老大,感觉怎么样?肌肉力量恢复几成?”陈墨的声音带着熬夜的沙哑和一丝不易察觉的忧虑。
“死不了。”程长赢声音依旧嘶哑,像砂纸摩擦,“血清起效了,毒在退。但这玩意儿…”他屈伸了一下手指,指关节发出轻微的咔哒声,“…像给生锈的机器强行灌了润滑油,零件还在抗议。”
“正常反应!”陈墨连忙道,将血样封入低温箱,“‘凤凰血清’本质上是用您自己的骨髓干细胞催生出的超级免疫因子,它在疯狂清除‘蓝吻·改’毒素的同时,也在高强度修复被毒素破坏的神经和肌肉组织,消耗巨大!加上核污染金属微粒残留带来的持续低烈度能量逸散…您现在就像一台超频运转的引擎,需要时间冷却磨合。”他顿了顿,压低声音,“嫂子那边…压力很大。”
程长赢的目光投向病房门口。苏晚晴正站在走廊尽头巨大的落地窗前,背影挺直,正对着手机低声而快速地布置着什么。阳光勾勒出她略显清瘦的轮廓,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决断力。星海崩盘后的滔天巨浪——万亿债务的清算、数万员工的安置、被“船长”搅乱的金融市场维稳、还有那十亿泰铢悬赏引发的各方暗流…全压在她单薄的肩上。
“她撑得住。”程长赢收回目光,声音低沉,“长赢的根,现在扎在曼谷的废墟上。根扎不稳,我们都得死。‘云端双子塔’项目推进如何?”那是长赢接手星海烂摊子后,第一个也是最大的旗舰项目,一座规划高达588米、融合最新清洁能源和智能科技的地标,象征意义和实际盈利都至关重要。
“地基工程日夜不停!有您‘速生水泥’打底,进度飞快!”陈墨立刻汇报,但脸上忧色更重,“但问题也在这里!星海留下的设计团队核心人员几乎被‘船长’渗透干净了!新图纸刚出来,就有匿名邮件发到各大媒体,污蔑我们的超高层结构设计有重大安全隐患,风荷载计算造假!还附带了篡改过的‘数据截图’!颂猜虽然死了,阴魂不散!”
程长赢眼神一冷:“跳梁小丑。让技术团队公开原始设计参数和风洞实验全息影像,邀请全球顶尖结构专家在线评议。用绝对透明的技术碾压谣言。”
“是!”陈墨点头,又犹豫了一下,“还有…泰国国家石油公司(PTT)那边…对我们的入股要约态度暧昧。他们手握东南亚最大的天然气管道网络,是我们‘云端双子塔’清洁能源系统的命脉。之前一直是星海在对接,现在星海倒了,PTT的董事长颂提似乎…更倾向另一家突然冒出来的新加坡能源财团。”
“新加坡财团?”程长赢眉头微蹙。
“背景很深,叫‘磐石资本’,注册在开曼群岛,查不到实际控制人。”陈墨调出平板资料,“他们给PTT开出的条件异常优厚,几乎是赔本赚吆喝。我怀疑…又是‘船长’的壳子!目的就是掐断我们的能源命脉,让‘云端双子塔’烂尾!”
“能源命脉…”程长赢的手指无意识地在床单上敲击着,发出极轻的嗒嗒声,如同倒计时的秒针。就在这时,病房门被轻轻敲响。
一个穿着长赢安保制服、神情肃穆的队员走了进来,手里捧着一个巴掌大小、通体由黑色天鹅绒包裹的方形首饰盒。盒子没有任何标识,只在中央系着一条暗金色的缎带。
“程总,苏总。”队员将盒子放在床头柜上,声音带着一丝紧张,“五分钟前,一个没有署名的同城快递送到前台,指名交给苏女士。安检X光扫描显示内部有复杂电子结构,非金属,像…像某种高能电池和微型芯片组合。我们不敢擅动。”
苏晚晴闻声走了进来,目光落在那天鹅绒盒子上,眉头微蹙。她拿起盒子,入手沉甸甸的,带着冰冷的质感。她解开了那条暗金色的缎带。
天鹅绒盖子无声滑开。
刹那间!
病房里仿佛被投入了一颗微型的太阳!
璀璨夺目、足以灼伤人眼的火彩瞬间爆发出来!
盒子里,深蓝色的丝绒底座上,静静地躺着一枚吊坠。主体是一颗足有鸽子蛋大小、切割完美无瑕的艳彩蓝钻!纯净得如同凝固的海洋之心,在灯光下折射出令人心醉神迷的蓝光!围绕主钻的,是密镶的无数颗顶级白钻,如同众星捧月,更衬得那抹幽蓝深邃神秘、摄人心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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