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按计划!A组,剪断所有看得见的线路管道!B组,用喷火枪给我把那些核心设备熔了!C组,释放迷烟!把里面可能的人全放倒!” 一个嘶哑的声音在黑暗中急促地指挥着,正是黑手帮头目颂猜,他脸上那道蜈蚣似的刀疤在微弱的光线下扭曲着。
十几个亡命徒立刻如饿狼般散开,扑向那些在黑暗中沉默矗立的巨大搅拌机、控制台、还有一排排整齐码放的新型速干水泥成品袋。液压剪的“咔嚓”声、喷火枪点燃时“轰”的爆燃声瞬间打破了厂区的死寂。灼热的气浪和刺鼻的焦糊味开始弥漫。
然而,就在这喧嚣的破坏刚刚奏响序曲,就在那些锋利的液压剪即将咬上粗壮的电缆,就在喷火枪的蓝色火舌即将舔舐到昂贵的设备外壳的刹那——
“滴——”
一声尖锐得足以刺破耳膜的电子音,毫无征兆地在整个庞大空旷的厂房内炸响!如同死神的倒计时归零!
紧接着,“嗡——”
低沉而强劲的电流涌动声从四面八方响起,仿佛沉睡的钢铁巨兽被瞬间唤醒!厂房顶部、墙壁角落、甚至那些巨大的设备基座上,数十个原本伪装成普通管道或检修口的喷头猛地探出,细密的蜂窝状喷口瞬间调整方向,精准地锁定了下方那十几个猝不及防的黑影!
“噗——嗤——!”
没有惊天动地的爆炸,只有一阵如同高压水枪喷射的、沉闷而密集的破空声!大股大股灰白色的粘稠浆液,带着浓重刺鼻的水泥碱味,如同高压水炮喷射出的怒涛,从四面八方、上下左右,精准地、狂暴地覆盖下来!这些浆液异常粘稠,喷射速度更是快得惊人!
“啊——!什么东西?!”
“操!是水泥!粘住了!”
“我的眼睛!我看不见了!”
惊恐的惨叫和怒骂瞬间取代了破坏的喧嚣。冲在最前面的几个打手首当其冲,灰白色的粘稠浆液劈头盖脸地浇下,带着巨大的冲击力,瞬间糊满了他们的头脸、身体!一个举着液压剪正要下手的壮汉,被一道从头顶斜上方喷来的水泥浆直接“浇灌”,粘稠的浆液糊住他的口鼻,他惊恐地张大嘴想呼吸,却只灌进去更多泥浆,窒息感让他发出“嗬嗬”的怪声,液压剪“哐当”掉地。另一个拿着火焰切割枪的家伙更惨,刚点燃的喷枪还未来得及对准目标,一道水泥浆精准地射在喷枪口和握着枪柄的手上,超高的温度瞬间将水泥烤得半干,将他持枪的手和喷枪死死地“焊”在了一起,剧痛让他发出杀猪般的嚎叫,疯狂甩手,却怎么也甩不掉,反而把滚烫的水泥甩得到处都是。
“快跑!有埋伏!” 颂猜反应最快,嘶声咆哮,转身就想往面包车方向冲。但已经太迟了!
更多的灰白色“泥浆炮弹”呼啸而至!这些喷射而出的水泥浆似乎拥有诡异的、远超普通水泥的速凝特性!它们一旦接触空气,甚至接触到人体体温,便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迅速硬化、变稠!颂猜只跑出两步,一股强劲的水泥浆就狠狠喷在他的小腿上,瞬间包裹住脚踝和小腿,那粘稠沉重的感觉让他一个趔趄。他惊恐地低头,骇然发现那灰白色的东西正在飞快地变硬、固结!他试图抬脚,却感觉像是陷入了正在凝固的岩浆,沉重异常,并且那束缚感正以可怕的速度向上蔓延、凝固!
“不!不——!” 颂猜发出绝望的嘶吼,拼命挣扎,却只是徒劳地让自己被更多水泥浆覆盖。更多的惨叫声此起彼伏。有人想用喷火枪烧掉水泥,火焰舔舐在迅速硬化的水泥上,只留下焦黑的痕迹,反而让那“水泥棺材”裹得更紧、更烫!有人想用液压剪去剪,但那特制的速干水泥韧性惊人,液压剪的刀口陷进去,却难以切断,反而溅起更多飞灰。迷烟罐滚落在地,被喷射的水泥浆彻底掩埋。
整个场面如同地狱的泥潭。十几个闯入者,在短短不到两分钟的时间里,被四面八方喷射而来的、粘稠且速凝的水泥浆彻底淹没、禁锢!他们像一群被琥珀包裹的昆虫,保持着各种挣扎、奔逃、攻击的可怖姿态,却再也无法动弹分毫。液压剪凝固在挥动的瞬间,喷火枪被水泥裹成了可笑的棒槌,迷烟罐成了水泥块里的点缀。惊恐扭曲的表情凝固在水泥面具之下,只剩下绝望的眼珠在唯一露出的缝隙里疯狂转动,喉咙里发出模糊不清的“嗬嗬”声。刺鼻的水泥味、皮肉被灼烧的焦糊味、还有恐惧的汗味混杂在一起,弥漫在死寂下来的厂房里。
王海一直死死扒在保安亭的窗户上,脸几乎贴到了冰冷的玻璃。当第一声电子音响起,当那些喷头突然弹出喷射时,他浑身的血都凉了。他亲眼看着颂猜那帮凶神恶煞的家伙,如同被施了定身咒,在灰白色的泥浆洪流中徒劳挣扎,然后迅速变成一座座姿态怪诞的“水泥雕塑”。整个过程快得令人窒息,又带着一种残酷的、冰冷的精准。一股强烈的恶心感涌上喉咙,他猛地捂住嘴,才没当场吐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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