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谷的风,带着血腥与硝烟的味道,吹过寂静的战场。
胜利的余韵尚未散去,一种更加沉闷的压抑感却悄然降临。
夜雨拄着鞭笞者苏萨斯,剑尖插在泥土里,支撑着疲惫的身体。
他的目光穿透稀薄的烟尘,死死盯着海加尔山更高处的云雾。
阿克蒙德。
那个名字像一块巨石,压在他的心头。
突然,大地猛烈地震动了一下。
不是亡灵军队行军的震颤,而是来自地底深处的悸动。
山谷两侧的岩壁簌簌落下碎石。
天空,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暗淡下来,并非乌云遮蔽,而是一种不祥的墨绿色,仿佛整个世界都被浸入了剧毒的染缸。
一股难以言喻的邪恶气息,浓稠得如同实质,从山巅的方向铺天盖地而来。
空气变得滚烫,硫磺与腐烂的气味混合在一起,令人作呕。
“那是什么……”一个受伤的矮人战士挣扎着抬起头,声音因为恐惧而颤抖。
只见海加尔山靠近世界之树诺达希尔的山坡上,大地猛地裂开一道巨大的深渊。
墨绿色的邪能烈焰从中喷涌而出,直冲天际,将昏暗的天空映照得一片诡异。
一个庞大到令人绝望的身影,缓缓从那裂隙中升起。
他比最高的山峰还要巍峨,皮肤是燃烧着邪能的深绿色,双眼如同两颗燃烧的陨石,散发着毁灭一切的暴虐光芒。
巨大的恶魔之翼遮蔽了天空,仅仅是他的存在,就让周围的光线扭曲,空间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
阿克蒙德,污染者。
他终于现身了。
他并非直接走向联军的阵地,而是将目光投向了那棵贯穿天地的世界之树——诺达希尔。
他的脚下,原本翠绿的山坡正迅速被墨绿与漆黑取代,植被枯萎,土地干裂,冒出滋滋作响的邪能脓液。
天灾的瘟疫,混合着燃烧军团的邪能,如同剧毒的潮水,污染着海加尔山的每一寸土地。
阿克蒙德张开双臂,发出震耳欲聋的咆哮,声音中充满了傲慢与残忍。
“哈哈哈哈!愚蠢的凡人!”
“你们以为消灭那些亡灵杂碎就胜利了吗?”
他的声音如同雷霆滚过山谷,震得每个人耳膜生疼,灵魂都在颤栗。
“天灾,不过是清理道路的工具!”
“这片土地,这棵大树,都将成为我力量的一部分!”
他伸出巨大的、燃烧着邪能烈焰的手掌,遥遥指向诺达希尔。
“你们所有的努力全都是白费力气,我已经开始吸取世界之树的力量了。”
“很快,这个世界的心脏将停止跳动。”
能看到,一道道粗壮的墨绿色能量触须从阿克蒙德脚下的污染之地蔓延开来,缠绕上诺达希尔巨大的根系,疯狂地抽取着那古老而磅礴的生命能量。
世界之树发出无声的悲鸣,树叶开始枯黄,光泽迅速黯淡。
“不!”泰兰德·语风发出一声悲愤的呼喊,拉开了手中的长弓,月火术的光芒却在靠近阿克蒙德时便被邪能轻易湮灭。
萨尔紧握毁灭之锤,元素在他周身涌动,却感到前所未有的压制。
吉安娜的奥术能量在阿克蒙德的邪能面前,如同风中残烛。
所有人都感到了深深的绝望。
这根本不是同一个层级的较量。
“让这个世界燃烧吧!”
阿克蒙德狂笑着,准备施展更可怕的法术。
就在这时,夜雨猛地抬起了头。
他的眼神锐利如刀,没有丝毫的恐惧,只有一种冰冷的决然。
他看着阿克蒙德脚下那片被污染的大地,看着那缠绕世界之树根系的邪能触须。
“现在……”
夜雨低声自语,右手紧握的鞭笞者苏萨斯猛地向下一顿。
一个早已准备好的后手,一个疯狂的计划,在此刻启动。
诺达希尔的根系深处,靠近阿克蒙德所站立的那片区域,预先埋设的某些东西被激活了。
那是诺莫瑞根工程学的奇迹,结合了圣光教会最虔诚的祝福与能量,由无数圣骑士日夜祈祷灌注而成的——超级圣光炸弹。
没有惊天动地的爆炸声。
只有一瞬间,极致的白。
如同太阳在诺达希尔的根部炸裂。
纯粹、炽热、神圣到极点的圣光能量,以阿克蒙德为中心,轰然爆发!
那光芒驱散了天空的墨绿,刺穿了浓厚的邪能,将整个海加尔山映照得如同白昼。
“啊——!!!”
阿克蒙德发出了痛苦到极点的咆哮。
圣光,是他这种混乱邪恶存在的绝对克星。
如此近距离,如此庞大剂量的圣光爆发,即便是污染者也无法承受。
能看到他那庞大的身躯剧烈颤抖,体表的邪能烈焰被强行压制、熄灭,墨绿色的皮肤上出现了大片大片的灼伤,如同被烙铁烫过的痕迹。
浓郁的、带着恶臭的恶魔之血从伤口喷涌而出,如同墨绿色的瀑布。
他巨大的身躯被炸得踉跄后退,撞断了无数粗壮的树木,甚至撼动了山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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