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清浅的指尖还残留着陆沉舟掌心的温度,眼前破碎的画面却让她浑身血液几乎凝固。归墟秘境入口处翻涌的混沌之气如同活物般扭动,陆沉舟额间银发无风自动,墨色衣袍被罡风吹得猎猎作响,他喉结艰难滚动:“原来母亲这些年……都困在归墟最深处。”
“心灯残片镇压着老祖神魂,必定消耗极大。”林清浅抽出腰间软剑,剑身映出她紧绷的侧脸,“我们必须尽快找到《心灯全录》,否则一旦镇压松动……”话音未落,地面突然裂开蛛网般的纹路,漆黑雾气裹挟着腐臭气息喷涌而出,数十道惨白手臂破土而出,指尖长着青黑利爪。
陆沉舟袖中银针如暴雨倾泻,沾到雾气的银针瞬间熔成铁水。林清浅手腕翻转,软剑舞出朵朵剑花,剑气所及之处,鬼手化作飞灰,却又在黑雾中重新凝聚。“这些是噬魂鬼手,寻常攻击没用!”她足尖点地跃上半空,忽然瞥见远处雾气中闪过一抹熟悉的白影。
“跟我来!”林清浅长剑直指白影方向,陆沉舟心领神会,掌心浮现金色符咒,两人配合默契地杀出重围。越往深处,黑雾愈发浓稠,空气中弥漫着铁锈般的血腥味。前方豁然出现一座悬浮在虚空中的古殿,琉璃瓦上布满青苔,朱漆大门刻着扭曲的符文,正是白衣人影消失的方向。
推开门的瞬间,林清浅被刺目的金光笼罩。殿内中央悬浮着一盏残破的心灯,灯芯明明灭灭,四周墙壁刻满密密麻麻的经文。陆沉舟瞳孔骤缩——那经文正是陆家失传已久的心灯心法,只是每个字都像是用血写就,透着诡异的暗红。
“小心!”林清浅突然拽住陆沉舟后领,一道黑影擦着他耳畔飞过,在墙壁上撞出深深的凹痕。待看清黑影模样,两人皆是倒吸冷气——那是个半透明的人形,胸腔处嵌着半块破碎的心灯残片,空洞的眼窝里流淌着黑色液体。
“这是……被心灯残片反噬的守殿灵?”陆沉舟抬手结印,灵力在掌心汇聚成光盾。守殿灵发出刺耳尖啸,化作万千碎片扑来。林清浅咬破指尖,血珠滴在软剑上,剑身顿时燃起青色火焰:“以血为引,心火焚魂!”
激烈的打斗声惊动了古殿深处的存在。地面突然裂开巨大缝隙,旋涡中缓缓升起一座白玉祭坛,祭坛中央放置着古朴的玉简,正是《心灯全录》。然而还未等两人靠近,祭坛四周骤然亮起血色阵纹,十二尊石像从地底升起,每个石像手中都握着心灯残片。
“原来如此,这是个陷阱。”陆沉舟抹了把嘴角溢出的鲜血,眼神却愈发锐利,“这些石像对应十二地支,组成了困龙锁魂阵。”他看向林清浅,目光中闪过一丝决然,“清浅,你先退出去,我来破阵。”
“说什么胡话!”林清浅长剑一挥,剑气斩断袭来的石像手臂,“陆家心法讲究阴阳调和,只有我们联手才能破阵。”她伸手握住陆沉舟的手,灵力顺着交握的掌心缓缓流转,“还记得我们在青崖山练剑时的默契吗?”
陆沉舟怔愣片刻,嘴角终于勾起一抹笑意。两人心意相通,灵力交融形成金色结界。随着他们念动咒语,十二尊石像开始震动,手中残片发出共鸣般的光芒。就在阵法即将破解的瞬间,祭坛突然剧烈摇晃,玉简化作流光没入陆沉舟眉心。
“小心!”林清浅话音未落,归墟深处传来震天动地的轰鸣。原本镇压老祖神魂的心灯残片竟开始松动,漆黑魔气如潮水般涌出。陆沉舟头痛欲裂,玉简中的信息疯狂涌入脑海,他终于明白母亲当年的苦衷——原来老祖的复活早已成为定局,母亲所做的一切,不过是为了拖延时间。
“清浅,带着这个走。”陆沉舟强行压制住魔气侵蚀,取出一枚刻着陆家纹章的玉佩,“归墟即将崩塌,我必须留在这里加固封印。”
“我不走!”林清浅死死攥住他的衣袖,“我们说好要一起面对的!”她眼中泛起泪光,却强撑着不让泪水落下,“你要是敢死,我就把你从黄泉路上拽回来!”
陆沉舟心中一暖,抬手轻轻擦去她眼角的泪:“等我回来。”不等林清浅反应,他指尖点在她昏睡穴,将昏迷的人送进玉佩空间。转身面对汹涌而来的魔气,他缓缓闭上眼睛,开始运转《心灯全录》中记载的禁术——以身为灯,以魂为引,彻底封印老祖神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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