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暗如同潮水般退去时，牧新南缓缓苏醒过来，还未睁开眼睛，他首先闻到的是一股浓重消毒水的气味。
他下意识想抬手遮挡刺眼的白光，却发现手臂上插着输液管，一动就扯得生疼。
"醒了？"
熟悉的声音从右侧传来，牧新南艰难地转动脖子，看到桑托坐在病床边，手里把玩着一把军刀。
阳光从百叶窗的缝隙中漏进来，在他脸上投下斑驳的光影。
"我...在哪？"牧新南的声音嘶哑得几乎失声。
"剑阁华东分部的医疗中心。"桑托收起军刀，倒了杯水递过来，"你小子命真大，肝脏被刺穿还能活下来。"
牧新南接过水杯，冰凉的触感让他确信自己还活着。
他试着回忆昏迷前的场景——张扬变异的模样、小女孩诡异的笑容、鬼背最后的爆发...
"张扬呢？"他突然问道，水杯在手中微微颤抖。
桑托神色一动，知道他问的应该就是把他打成这样的人，于是表情变得严肃，"跑了。我们赶到时只看到一地狼藉和你的血。"他顿了顿，接着说道："舒宁说现场有吸血鬼的气息，还有某种...幻术残留。"
“呼~”牧新南呼出一口浊气，缓缓闭上眼睛，喉结滚动。
他没想到张扬已经强到能制造血奴幻象的地步，如果不是鬼背最后关头突破，现在躺在这里的恐怕就是一具干尸了。
“要不是你处于昏迷状态，其实将你带入元界之中修养是最好的。可惜你在昏迷状态，我们无法将你带入元界，医生说你要养好伤最少需要一个月。”桑托轻轻叹道。
“呃怪不得！”牧新南刚刚心中还在纳闷，自己受了这么重的伤，大家怎么没把自己送入元界，反而带自己来了剑阁的医院。
"其他人呢？"他转移话题，不想再回想这个问题。
"何胖子去买吃的了，于丽丽在隔壁休息。"桑托站起身，走到窗边拉开百叶窗，"舒宁回华东军事研究院了。期间林渊来过一次，询问情况，可惜你小子昏迷了整整两天。"
"两天？！"牧新南脸色一变猛地坐了起来。
剧痛却让他猛地倒抽一口冷气，他这才注意到自己赤裸的上身缠满了绷带，后背传来阵阵灼热感，"今天几号？"
"6月2号。"桑托看了眼手表，"距离高考还有5天。"
牧新南的大脑飞速运转。两天没回家，妈妈和妹妹肯定急疯了，还有学校的模拟考分析、最后冲刺复习...
仿佛看穿他的想法，桑托从床头柜拿起一部新手机扔给他："已经跟你家人说了，你参加学校组织的封闭特训，这几天不回家，李老师那边也打过招呼。"
牧新南解锁手机，屏幕上显示十几条未读消息——夏洁问他为什么没来学校，高益发了一堆搞笑表情包，还有妈妈发来的"注意身体"。
他正要回复，病房门突然被推开。
何胖子抱着一大袋零食风风火火地冲进来，一看见醒来的牧新南，一张圆脸上写满了惊喜："南哥，你醒了！"
于此同时，正在隔壁休息的于丽丽也走了进来，看到牧新南坐起身，眼眶泛红："太好了...你终于醒了..."
"死不了。"看着两人的模样，牧新南勉强扯出个笑容，却牵动了腹部的伤口，疼得龇牙咧嘴。
何胖子把零食往牧新南躺着的床上一倒，薯片、巧克力、牛肉干哗啦啦散开："多吃点补补！医生说你需要大量蛋白质！"
"他是肝脏受伤，不是营养不良！再说你这些都是垃圾食品，有鬼的营养！？"桑托忍不住翻了个白眼，却也没阻止何胖子的热情。
于丽丽走到床边，看着牧新南还渗有血迹的绷带，关切道："还疼吗？"
"好多了。"牧新南有些不太习惯异性的关心，脸上一红，忙拿起一包牛肉干撕开，掩饰尴尬。
不过他也确实饿坏了，三口就解决了一包。
"慢点吃。"于丽丽瞧出了他的窘迫，轻笑着倒了杯温水递给他，"医生说你的恢复速度惊人，但还是要小心。"
牧新南点点头，突然想起什么："对了，我的衣服..."
"在这。"桑托从衣柜里拿出一个塑料袋，"校服破了，我们给你带了套新的。手机、钱包都在。"
牧新南松了口气，他可不希望回家时妈妈看到染血的校服。
正当何胖子眉飞色舞地讲述他们如何潜入学校救人的英勇事迹时，病房门再次打开。
舒宁快步走了进来，身后跟着林渊。
房间里的气氛瞬间变了。
何胖子像被掐住脖子的公鸡一样噤声，于丽丽的灵体不自觉地变得透明。
只有桑托下意识站直了身体，点了点头。
"能吃能喝！看来恢复得不错。"林渊朝桑托颔首后走到床前，目光在牧新南的绷带上停留片刻，"能说说那天发生了什么吗？"
“还行！”牧新南放下牛肉干，咧嘴笑了笑。
接着牧新南简单描述了与张扬的对决，当说到小女孩突然变成血奴时，林渊的眉头皱了起来。
"初级吸血鬼制造不了血奴。"他打断道，"除非..."
"除非他背后有人。"舒宁接过话头，金丝眼镜后的眼睛闪烁着冷光，"张扬可能是某个吸血鬼组织的成员。"
林渊点点头，“估计是...”说着他从怀中取出一块平板电脑，调出一份档案说道："'血月会'，最近活跃的吸血鬼进化者组织，专门吸纳新转化的成员。"
屏幕上显示几张模糊的监控截图，其中一张赫然是一个穿着与牧新南同款校服，背影与张扬相似的男生正和几个黑衣人交谈的画面。
"他们的目标是什么？"牧新南眉头紧皱，后背的灼热感突然加剧。
"还不清楚。"林渊收起平板，无奈的摇了摇头，"但最近全国多起失踪案都和他们有关。"他顿了顿，直视牧新南的眼睛，沉声道："特别是...学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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