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扶稳。”黄院正的声音毫无波澜。
架着沈惊澜的仆妇手臂肌肉瞬间绷紧如铁!沈惊澜瘫软的身体被强行固定成一个僵硬的姿势!那只悬停在玉盒上方、痉挛颤抖的手,被另一名仆妇粗暴地抓住手腕!冰冷的铁钳般的手指死死扣住她腕骨上方寸许之处!力道之大,几乎要将那纤细的腕骨捏碎!强行将那只痉挛悬停的手掌拉平!五指被强行掰开!露出掌心!
掌心!
那只死死抠抓着冰冷地砖上乌黑铜屑碎片、被棋子砸破皮肉、又被粗糙锈蚀边缘割伤、此刻还深深嵌着一小块铜屑碎片的掌心!
皮肉翻卷!血污混合着墨玉碎屑和地砖的灰泥!一片狼藉!狰狞可怖!
更令人心悸的是!那深深嵌入皮肉、几乎与血肉模糊的伤口融为一体的乌黑铜屑边缘!此刻在殿内幽光下!竟隐隐透出一丝极其诡异、如同活物般蠕动的暗红色泽!仿佛那冰冷的金属碎片正在贪婪地吮吸着新鲜的血液!
黄院正的目光如同最精准的刻刀,落在那片狼藉的掌心。他拈起一根细如牛毛、却寒光凛冽的银针。针尖在空气中划过一道冰冷的弧线,精准无比地刺向——
并非那嵌入铜屑的伤口!
而是沈惊澜手腕内侧!靠近腕骨上方寸许之处!一处看似完好无损、只微微泛着青紫的皮肤!
“噗!”
一声极其轻微、如同刺破熟透浆果的闷响!
银针瞬间没入皮肉!直刺筋络深处!
“呃——!” 昏迷中的沈惊澜身体猛地向上弓起!如同被无形的巨力狠狠抽打!喉咙深处爆发出被强行撕裂的、短促到极致的惨哼!那只被强行掰开的手掌瞬间痉挛蜷缩!指甲狠狠抠向自己的掌心!嵌入铜屑的伤口被这剧痛牵动!新鲜的、滚烫的血液如同被挤压的浆果汁液!猛地从伤口深处飙射而出!
几点猩红滚烫的血珠!如同被激怒的毒蜂!带着灼热的腥气!直直朝着——
近在咫尺!托着那方青玉扁盒的周砚白的手背!
溅!去!
周砚白托着玉盒的手稳如磐石!连一丝最细微的颤抖都未曾出现!那几点滚烫的血珠如同撞上无形的屏障,在距离他手背肌肤尚有毫厘之距时,竟被一股极其清冽、如同实质的梅雪寒香瞬间包裹、冻结!化作几粒细小的、凝固的暗红色冰晶!无声地坠落在他洁净的袍袖边缘!如同几点被瞬间冰封的朱砂痣!
黄院正下针的手稳如磐石,仿佛未曾察觉这细微的变故。银针在筋络深处极其细微地捻动了一下。沈惊澜弓起的身体如同被抽走了所有骨头,再次重重瘫软下去!那只痉挛蜷缩的手掌也无力地松开,掌心那狰狞的伤口暴露在冰冷的空气中,嵌入的铜屑碎片边缘,那丝诡异的暗红似乎更盛了一分,如同活物般微微搏动。
黄院正的目光如同寒潭深水,落在那片狼藉的掌心。他并未立刻处理那嵌入的铜屑,而是再次拈起一根稍粗的银针。这一次,针尖直指沈惊澜眉心印堂!
“夫人,”他的声音依旧平缓,却带着一种不容抗拒的穿透力,如同冰锥凿入冰层,“凝神。”
话音未落!
针尖已化作一道寒芒!直刺眉心!
“嗡——!”
一股无法形容的、如同万根冰针瞬间刺穿颅骨的剧痛!混合着一种被强行从混沌深渊拖拽而出的、撕裂魂魄般的惊悸!如同灭顶的洪流!狠狠冲垮了沈惊澜所有残存的意识屏障!
“啊——!!!”
一声凄厉到不似人声的、饱含着极致痛苦与灵魂被撕裂般恐惧的尖嚎!猛地从她喉咙深处炸裂开来!声音尖锐刺耳,穿透殿宇厚重的穹顶!震得窗棂薄纸嗡嗡作响!殿内烛火疯狂摇曳!她整个身体如同被投入滚油的活虾!在仆妇铁钳般的臂弯中疯狂地、不顾一切地挣扎扭动!力量之大,几乎要将那两个健妇掀翻!
那只刚刚被银针强行刺入筋络、又被剧痛刺激得疯狂挣扎的手腕!带着一股垂死爆发的蛮力!猛地挣脱了仆妇的钳制!五指如同痉挛的鹰爪!带着淋漓的鲜血和嵌入掌心的铜屑碎片!以一种同归于尽般的绝望!狠狠抓向——
近在咫尺!散发着清冽寒梅幽香的青玉扁盒!
她要抓住它!如同抓住冰海中唯一的浮木!抓住这能将她从地狱业火中暂时抽离的清寒!
指尖带着滚烫的血腥气!带着皮肉翻卷的剧痛!带着嵌入铜屑的异物感!带着灵魂深处最疯狂的求生欲!
狠狠!抠!向!那冰凉光滑的玉盒壁面!
“嗤啦——!”
一声令人牙酸的、指甲刮过硬玉的刺耳锐响!
玉盒光滑的壁面瞬间留下几道带着新鲜血痕和皮肉组织的狰狞刮痕!那清冽的梅雪寒香似乎被这血腥的触碰激怒!骤然变得更加凛冽刺骨!如同无形的冰风暴席卷而上!
“呃啊——!” 沈惊澜的尖嚎瞬间扭曲变形!那只抠抓玉盒的手如同被无形的寒冰冻气瞬间贯穿!从指尖到臂膀!每一寸筋络血肉都传来被亿万冰针同时穿刺的剧痛!身体在极致的痛苦中猛地僵直!如同被瞬间冰封的雕塑!唯有那双因剧痛而瞪大到极限的眼睛!瞳孔深处倒映着那玉盒上狰狞的血痕!倒映着黄院正手中那根悬停在她眉心、闪烁着死亡寒芒的银针!倒映着这冰冷金殿穹顶扭曲的光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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