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江东富饶,兵多将广不假,但能独当一面的不过堪堪三人而已,独木难支,又该如何面对天下豪杰的疯狂反扑!!”
“莫非楚王是忘记霸王是怎么败的吗?莫非楚王还要再走一次霸王的老路吗?!”
“兵戈易起不易止,楚王又置江东父老于何地,霸王曾于乌江畔有言,若刘氏贪图享乐百姓民不聊生,可重起刀戈。”
“今天下虽时有战乱爆发,但都被一一平定,百姓难得过上太平日子,朝堂虽斗争厉害,但涉及人数不过寥寥数百人,并未涉及天下百姓。”
张良目光如炬,缓缓朝余朝阳逼近,声音愈发震耳欲聋:“楚王此番起刀戈,必定会引来刘氏疯狂反扑,使难得太平的百姓重新颠沛流离,也有违霸王遗志,使江东再燃战火。”
“战国七雄打了数百年,秦王打了十几年,楚汉又打了八年,天下百姓人人都渴望和平,若楚王一意孤行执意起兵戈…”
“尔,又有何颜目去面见霸王?”
“韩信虽对吕雉生怨,但始终还是忠于刘氏血脉,只需他振臂一呼,天下有识之士必会来投,楚王真的下定决心与大汉决一胜负吗?”
“或者说,楚王真要拉着数百万江东父老性命,去拼那天下王位吗?”
张良声音落下,现场顿时鸦雀无声。
一众楚军将士注视着他们的王,眼神却没有任何犹豫,胆怯。
季布突然单膝跪地,左手捏拳重重叩击在银盔之上:“为王而死,岂不应当?!”
数千甲士齐刷刷跪地,声音响彻云层:
“为王而死,岂不应当?!”
“为王而死,岂不应当?!”
“为王而死,岂不应当?!”
将士们用实际行动表明:无论楚王做出何等选择,他们都甘愿为此献出生命!
相同的一句话,却代表了截然不同的含义。
在项羽口中,它是属于独夫的独断专行,个人意识凌驾集体之上。
在将士口中,它是属于发自内心的自我宣誓,用一道道个人意识托举起那道凌驾集体上的意识。
是万死无悔的决心!
呼吸,在此刻停滞。
那道轻摇羽扇的身影,吸引了所有人目光。
这位年轻的楚王,究竟有何魅力,竟引得上万甲士甘愿付出生命?!!
他们的目光已经不能称之为无力了,而是绝望,深深的绝望!
因为面对这样一尊更胜霸王的怪物,他们实在想不到可以赢的方式!
或许…就只有谪仙下凡的兵仙韩信可以为之一战!
在一众悲观情绪中,张良嘴角反而掀起一股尽在掌握浅笑。
如果江东甲士劝阻,或许会弄巧成拙,激起楚王的逆反心理。
可若是甘愿赴死的话,反倒会令楚王仔细斟酌,是否做好拉着数百万江东父老陷入战火的准备。
一群狼心狗肺的手下,死了也就死了,可若全是忠义之士,反而会心生顾虑。
这句‘为王而死,岂不应当’看似是在为楚王减轻心理负担,实则却成为了他逻辑陷阱的助力。
‘胜局已定!’
张良深吸口气,紧绷的神经在此刻得到松懈。
这时,余朝阳嘴角却掀起一抹诡异弧度,眼神玩味道:“子房字字珠玑,若非得他人提醒,恐怕本王就真陷进去了。”
“当然,这些本王可以先不谈,不如子房先说说你的后续计划?”
望着余朝阳似笑非笑的笑容,张良心头一颤,顿感大事不妙。
得他人提醒?
可楚王身旁尽是单膝跪地的甲士,没丁点声音发出,何处来的提醒?
张良隐隐察觉不对,可又说不上来为什么,只得硬着头皮继续道:“今上昏聩,太后祸乱朝纲。”
“子房认为,当废帝迎新帝!”
“若新帝在位,天下仍战火四起,楚王再起刀戈便为正义之师,也算对霸王有了交代,不知楚王意下如何?”
余朝阳冷哼一声,摇了摇食指:“不够,仅此还不够。”
“子房莫非忘了,造成如今这一切的罪魁祸首是吕氏,她不为此付出代价,天下民怒何以平息?”
张良眼皮一跳:“那楚王以为,当如何?”
余朝阳不语,只是一脸玩味的看着张良。
接下来的话,可都是张良说的,和他江东楚王没一点关系。
“废其太后身份?”
“流放岭南?”
“将吕氏一族斩首示众?”
每说出一个条件,吕雉及其族人面色就会更加苍白一分,直到张良吐出让他们神形俱灭的三个字!
“罪己昭?”
“好!”余朝阳重挥羽扇,目光如炬:“就这个!”
“不可能!”吕雉面目阴翳:“吾为太后,焉有向庶民认错之理!”
“余朝阳,你这是在冒天下之大不违,你就不怕遭天谴吗?!”
“聒噪!!”季布满目狰狞,一把抓住吕雉长发:“吾王姓名,岂是你一介毒妇能直呼的?”
吕雉疯狂挣脱,却迎面对上余朝阳那不含丝毫感情,冰冷到可怕的眼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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