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云城新历三年，春分。
城东的早市刚开张，蒸笼掀起的白雾混着油条下锅的滋啦声，在晨光里飘出老远。我蹲在城主府门前的石狮子旁，嘴里叼着根糖葫芦，看几个小屁孩追着只三条腿的灵犬满街跑——那狗是王大锤上个月搞出来的失败实验品，跑起来跟个陀螺似的转圈，逗得孩子们咯咯笑。
"林哥！林哥！"
熟悉的大嗓门从街角炸开，王大锤端着杯冒着诡异绿泡的液体冲过来，裤腿上还沾着可疑的黑色污渍。这货现在开了家"修仙快乐水"铺子，生意火得不行，就是喝过他特调饮品的修士，十个里有八个会当场表演喷火绝活。
"尝尝新品！"他献宝似的把杯子往我面前一递，"加了幽魂菇的'快乐水Plus'，喝完能看见自己前世！"
我盯着杯子里那个正在做鬼脸的泡泡，默默把糖葫芦咽下去："你先说事。"
"苏九萤又搞事情了！"王大锤一屁股坐我旁边，震得石狮子抖了三抖，"她的丹灵刚才黑进了'仙界'的能源库，现在整个青云城的灵网都瘫痪了！"
"啥？！"我一口糖渣子喷出来，"什么时候的事？"
"就刚才！我正给新一批快乐水做质检呢，突然所有检测符箓都开始跳《极乐净土》..."
没等他说完，远处"轰"地一声巨响，城主府后院的天空裂开道金光。我们拔腿就往那边跑，路上撞翻了三筐灵果，惊飞了一群正在开会讨论年终奖的传信纸鹤。
***
金灵树下的场面堪称魔幻。
那棵三人合抱粗的古树现在通体发亮，树皮上浮现出密密麻麻的发光纹路——仔细看特么全是代码！苏九萤的丹灵虚影飘在树冠上方，手指在空中划拉，每划一下就有大段发光的字符凭空浮现，又迅速消散。
"九萤？"我试着喊了一声。
丹灵转过头，眼睛已经完全变成了数据流的荧绿色："林哥，你猜我发现了什么？"她手指轻弹，我们面前突然展开幅全息投影——那是个巨大的球形空间，里面整齐排列着无数水晶柱，每根柱子里都蜷缩着个人影。
老张不知什么时候也赶来了，正往树上贴镇灵符，闻言手一抖把符贴歪了："这...这是仙界？"
"是量子农场。"苏九萤的声音突然冷了下来。她放大投影，那些水晶柱上的标签清晰可见：【元婴期修士A-1278】【化神期修士B-452】...最惊悚的是角落里几个柱子里的人，身上插满了管子，柱子上标注着：【金仙级能源，待收割】。
王大锤手里的杯子"啪"地掉在地上，绿色液体瞬间腐蚀出个冒烟的大洞："我的发...所以那些飞升的前辈..."
"都是充电宝。"我盯着投影里某个眼熟的身影——那是三百年前飞升的青云城主，现在像个标本似的泡在柱子里，胸口贴着【能源输出稳定】的标签。
苏九萤又调出段代码，我们凑近一看，老张直接气笑了——
【修仙界运行协议第3条：所有NPC必须遵守996修炼制度（早九点至晚九点，每周六天）】
"比黑煤窑还狠啊！"老张的爆炸头气得直抖，"我当年当学徒都没这么压榨！"
投影突然剧烈闪烁起来，苏九萤的虚影也开始不稳定："他们在追踪我..."她突然看向我，眼神变得出奇温柔，"林哥，要干票大的吗？"
我还没反应过来，地面突然开始震动。远处天空裂开道黑色缝隙，里面闪烁着危险的红光——跟三年前系统强制关机时的场景一模一样。
"干！"我撸起袖子，"怎么搞？"
"需要一颗能改写源代码的'弑神丹'。"苏九萤的指尖划过空中，列出份材料单，"第一，王大锤快乐水的核心配方。"
王大锤："？？？那是我祖传秘方！"
"第二，"她继续道，"老张'反卷装置'的量子纠缠模块。"
老张脸都绿了："那玩意儿我拆了做智能马桶了！"
"最后..."苏九萤的目光落在我身上，声音突然轻了下来，"需要你的一滴血...带着管理员权限的那种。"
天空中的裂缝又扩大了一圈，隐约能看见里面密密麻麻的金属蜘蛛正在集结。
我直接咬破手指："管够！"
***
炼丹的过程堪称行为艺术。
王大锤贡献出了他的秘方——其实就是掺了兴奋类灵草的汽水，但非得装模作样地搞了个"祖传仪式"，结果手抖把半罐辣椒粉撒了进去。老张火急火燎地拆了城主府的智能马桶，掏出一块沾着可疑水渍的晶体，还信誓旦旦说"量子特性遇水更强"。
当我的血滴进丹炉时，异变陡生——
整个房间突然响起了《最炫民族风》，音量直接拉满。老张面不改色："炼丹BGM，有助于激发药性。"
"要成了！"苏九萤的虚影包裹着丹炉，突然脸色大变，"他们派清道夫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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