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何等聪明,略一思忖,便立刻明白了苏晚这番安排的深意与精妙之处。
她赞许地点了点头,紧锁的眉头也终于舒展了几分:“还是你想得周全妥当。”
“就依你所言。来人,立刻去请太后娘娘身边伺候的喜嬷嬷过来一趟。”
喜嬷嬷是太后身边资历最老、也最受信任的老人,由她亲自出面处理此事,最是合适不过,也最能体现皇后的审慎与对太后的尊重。
很快,喜嬷嬷便被宫人恭恭敬敬地请到了凤仪宫。
皇后将御花园发生的事情,言简意赅地对喜嬷嬷叙述了一遍。
喜嬷嬷听完,那张布满岁月痕迹的脸上,始终是波澜不惊,不见丝毫异样情绪。
她只是微微颔首,沉稳地应道:“老奴明白了。请皇后娘娘放心,老奴这就去御花园瞧瞧,定会妥善处置。”
看着喜嬷嬷那沉稳干练、从容离去的背影,苏晚心中暗暗点头。
有这位在宫中浸淫多年、深谙生存之道的老嬷嬷亲自出马,想必那骄纵跋扈的柔嘉郡主,今日是绝对讨不到任何好处了。
解决了柔嘉郡主这个突如其来的麻烦,殿内的重心,再次回到了锦书中毒的案子上。
不多时,先前奉命去取药的掌事嬷嬷,终于脚步匆匆地带着几名太监,捧着数个精致的药匣回来了。
令人意外的是,苏晚所需要的那几味极为稀有罕见的药材,太医院的库房与内务府的珍藏之中,竟然当真都有存货。
这倒是省却了不少周折与麻烦。
苏晚上前,一一仔细检查了送来的药材,确认其品相与年份皆无任何问题之后,才放下心来。
她随即吩咐宫女准备银针、艾绒以及煎药所需的一应器具。
苏晚指尖银针翻飞,精准刺入锦书身上数处要穴。
金针渡穴。
此法玄妙,能暂时护住她的心脉,阻止毒性进一步蔓延。
她的手法,行云流水,娴熟至极,看得一旁太医院的张院判心神俱震,眸中敬佩之色更浓。
这位年轻的护国郡主,医术之高,简直匪夷所思!
施针完毕,苏晚又亲自调配解药。
她仔细嘱咐皇后煎药的火候与方法。
“娘娘,”苏晚看向皇后,“此解药需连续服用七日,每日三次,再辅以针灸,方能将锦书姑娘体内的余毒彻底清除。”
“这期间,她的饮食起居,务必格外留神。”
“所有入口之物,皆需经过细致查验,万不可再给下毒之人留下任何可乘之机。”
“本宫明白。”皇后凝重颔首,“此事本宫会亲自盯着。只是……这下毒的真凶……”
苏晚微微垂眸:“娘娘放心,臣女方才诊脉时,已对此毒的来路略知一二。”
“待锦书姑娘情况稍稳,臣女再仔细盘问,定能从中找出些蛛丝马迹。”
这话,她并非虚言。
方才那股极淡的腥甜气息,以及锦书体内那股诡异的躁动之气,让她瞬间想起了一种记载于母亲遗下的《仙医玄经》中的阴毒之物——“蚀心草”。
此草本身毒性并不算剧烈。
但其汁液无色无味,一旦混入饮食或香料之中,长期接触,便会如跗骨之蛆,悄无声息地侵蚀人的五脏六腑。
中毒者初时症状与寻常小病无异,待毒性累积爆发,便是心力衰竭而亡的结局。
这种毒草极为罕见,炮制之法更是特殊诡秘,寻常人根本无从知晓。
前世,她依稀记得……似乎在秦太尉府某个隐秘的角落,见过关于此草的零星记载。
难道……这毒,竟是秦家那些未死的余孽所为?
其目的,是想报复皇后?
抑或是……有人故意用了与秦家相关的毒物,想将这盆脏水,泼向早已覆灭的太尉府,借此混淆视听?
苏晚正沉吟间,紫月忽然凑到她耳畔,声音压得极低:
“郡主,方才奴婢去取银针之时,无意间瞥见淑妃娘娘宫里的掌事宫女,在凤仪宫外探头探脑,行迹鬼祟,像是在暗中打探什么。”
苏晚眸光一闪。
淑妃的人?
她果然还是按捺不住,急于想知道凤仪宫内的动静了吗?
“不必理会。”苏晚吩咐道。
“让她看,让她听。”
“有时候,我们看到的,未必是真相;我们听到的,也未必是实话。”
紫月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却也将郡主的话牢牢记在了心上。
就在这时,先前去御花园处理柔嘉郡主闹事一事的喜嬷嬷,终于回来了。
“太后怎么说?”皇后见她进来,立刻开口问道。
喜嬷嬷躬身回道,声音沉稳:“回皇后娘娘,太后娘娘听闻此事,龙颜震怒。已经命人将柔嘉郡主即刻带回禁足的宫苑,并加派了人手严加看管。”
“同时,太后娘娘也已传话给长公主,让她好生管教自己的女儿,莫要再让她出来惹是生非。”
“至于淑妃娘娘那边……”喜嬷嬷微微顿了顿,苍老的脸上看不出任何情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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