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清晨,天色微明。
苏晚按例入宫,依旧是先往凤仪宫而去。
锦书的恢复情况,比苏晚预想中还要好上几分。
经过苏晚这几日以金针渡穴,辅以珍贵汤药的精心调理,她那原本苍白如纸的脸上,已经渐渐透出了几分健康的血色。
精神也明显好了许多,虽依旧带着几分病后的虚弱,却已能勉强下床行走。
“多谢郡主救命之恩!奴婢……奴婢给您磕头了!”锦书一见到苏晚进来,便挣扎着想要从床榻上起身,行此大礼。
“快躺好,莫要乱动。”苏晚眼疾手快,连忙上前一步,轻轻扶住了她的手臂。
她仔细为锦书诊了脉,又查看了她的舌苔,确认脉象已趋于平稳。
“你体内的余毒,已清除得七七八八,并无大碍了。”苏晚温声说道。
“只是身子亏损得厉害,还需好生静养调理一段时日。”
“切记,入口之物,定要小心再小心,万不可再给歹人可乘之机。”
“奴婢明白,奴婢都听郡主的。”锦书眼中满是劫后余生的庆幸与对苏晚的无尽感激。
她犹豫了片刻,还是压低了声音,小心翼翼地说道:“郡主,奴婢……奴婢想起了一件事,不知……当讲不当讲。”
“但说无妨。”苏晚示意她安心。
锦书秀眉微蹙,努力回忆着当时的情景,迟疑道:
“奴婢中毒之前那几日,淑妃娘娘宫里的掌事宫女玉簪,曾来过凤仪宫几次。”
“每次都是借着给皇后娘娘送些小玩意儿的名义,与奴婢闲聊几句。”
“当时奴婢并未在意,可如今仔细想来……她每次看奴婢的眼神,都有些……古怪,说不出的阴冷。”
“而且,她似乎对皇后娘娘的日常饮食喜好,问得格外仔细,旁敲侧击,不着痕迹。”
淑妃宫里的玉簪?
苏晚心中一动,眸光微凝。
淑妃……果然是她按捺不住,先动手了吗?
利用“蚀心草”这种与秦太尉府有着千丝万缕联系的阴毒之物,既能巧妙地将罪责嫁祸给早已覆灭的太尉府,又能趁机打击中宫皇后,动摇其地位。
好一招借刀杀人,一箭双雕的毒计!
这位看似温婉贤淑、与世无争的淑妃娘娘,其心机之深沉,手段之狠辣,当真是不容小觑。
“此事我知道了。”苏晚不动声色地说道,听不出喜怒。
“你如今最要紧的,便是安心养好身子,莫要胡思乱想,惊扰了心神。”
“皇后娘娘圣明,心中自有定论。”
安抚了锦书之后,苏晚起身,前往正殿向皇后回话。
皇后听闻锦书回忆起的线索,凤眸之中,怒意翻涌,却被她强行压制了下去。
她只是端起茶盏,轻轻吹了吹漂浮的茶叶,冷冷说道:“淑妃……呵,本宫倒是小瞧她这份处心积虑的本事了。”
“这笔账,本宫给她一笔一笔记下了,来日方长,慢慢清算。”
她放下茶盏,看向苏晚:“柔嘉那边,可有最新的消息传来?”
苏晚微微摇头:“回娘娘,禁军与京兆府的人,几乎将整个京城都翻了个底朝天,却依旧未曾找到柔嘉郡主的任何踪迹。”
“臣女大胆猜测,她此刻,很可能已经不在京城之中了。”
“不在京城?”皇后蹙起了秀眉,“那她一个娇生惯养的郡主,手无缚鸡之力,又能逃到哪里去?”
“或许……”苏晚语气微顿,意有所指地说道,“并非是她自己逃走的,而是……被人暗中带走了。”
皇后何等聪明剔透,几乎是瞬间便明白了苏晚话语中的深意。
她的脸色骤然变得更加难看,声音也冷了几分:“誉王……他好大的胆子!竟敢如此无法无天!”
“娘娘息怒。”苏晚轻声劝慰道,“眼下尚无确凿的证据,一切都还只是臣女的猜测。”
“不过,臣女倒是有个或许不太成熟的法子,说不定……能引蛇出洞,让那幕后黑手自己露出马脚。”
“哦?是何妙计?快快说来听听!”皇后立刻来了兴趣,精神也为之一振。
苏晚款步上前,凑近皇后,压低了声音,在她耳边低声耳语了几句。
皇后听完,先是惊讶,随即那惊讶便化为了毫不掩饰的赞赏,甚至……还有跃跃欲试的兴奋?
“好!好一个引蛇出洞,将计就计!”皇后凤眸微亮,一扫先前的阴霾。
“就依你所言!本宫倒要亲眼看看,这出精彩纷呈的大戏,他们究竟打算如何唱下去!”
从凤仪宫出来,苏晚的心情,也随之轻松了不少。
有了皇后这位中宫之主,毫无保留的支持与配合,无疑为她接下来的全盘计划,增添了更多万无一失的胜算。
刚踏进靖国公府的垂花门,便见父亲苏承安,在门洞下来回焦躁地踱着步子。
一见到苏晚的身影,他立刻快步迎了上来,脸上写满了难以掩饰的焦虑与惶恐。
“晚儿!我的儿啊!你可算是回来了!为父……为父都快要急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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