工程师领袖的精神波动，直接在陈默的脑海中响起，“你拥有了我们的形态，为何还要与我们为敌？回归我们，你将获得永生，成为神国的一员。”
这声音，宏大，威严，带着赐予般的口吻。
陈默笑了。
那笑容里，带着无尽的悲凉与嘲弄。
“神国？”
他轻声反问，声音嘶哑，却清晰地传入对方的意识，“你们的神国，就是这样随意地播种生命，又随意地将不满意的作品，连同他们所在的世界，一同抹除吗？”
他向前走了一步。
“我的母亲，我的同伴，她们做错了什么？”
他又向前走了一步，那双燃烧着幽蓝火焰的眼眸，死死地盯着对方。
“这个世界，又做错了什么？”
工程师领袖沉默了。
在他的认知里，园丁修剪花草，工匠销毁残次品，是天经地义的事情，根本不需要理由。
眼前这个“污染物”的质问，对他而言，就像一只蚂蚁在质问一颗碾过它巢穴的陨石，荒谬，且毫无意义。
“你们只是尘埃。”
他终于给出了回答，冰冷而高傲。
“尘埃？”
陈默重复着这个词，他脸上的笑容，彻底消失了。
取而代之的，是一种让那名工程师领袖，都感到一丝心悸的，绝对的平静。
“你说得对。”
陈默的声音，轻得仿佛一阵微风。
“在你们眼中，我们或许只是尘埃。”
他缓缓抬起了自己的右手，掌心之中，那团融合了黑水与工程师基因的，纯粹的黑色能量，再次凝聚。
这一次，那团能量不再狂暴，而是稳定得，像一颗漆黑的，可以吞噬一切光线的，微型黑洞。
“但是你们忘了。”
陈默的目光，越过了眼前的工程师，望向了远处那场血腥的混战，望向了天空那艘正在被腐化，哀鸣的飞船。
“再微不足道的尘埃，汇聚起来，也能掀起，足以将神明……彻底掩埋的风暴。”
话音落下的瞬间，他不再有任何犹豫。
他将那颗凝聚了所有仇恨与力量的，黑色能量球，狠狠地，按向了工程师领袖的胸口。
“所以，你也化作尘埃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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