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凡微微一怔,没想到苏清雪会主动找他交流剑道,随即真诚地点头道:“苏师姐客气了,师姐乃天纵奇才,剑道造诣远在我之上。能与师姐交流剑道,是林凡的荣幸,求之不得。”
两人便在这藏经阁古老而寂静的一角,就各自的剑道理念展开了深入的交流。苏清雪不愧是宗门百年难遇的剑道天才,对剑道的理解精辟独到,往往一语中的,直指核心。而林凡虽入门不久,根基尚浅,但凭借“万草之心”带来的对天地生机的独特感悟,以及将草木生生不息之意融入剑招的奇思妙想,也时常能提出一些令苏清雪眼前一亮、茅塞顿开的观点。她发现林凡的剑道,看似朴拙无华,一招一式都透着一股原始的野性,却暗含一股坚韧不拔、百折不挠的生命力,与她所修的清冷、锋锐、一往无前的剑意截然不同,却又在某种程度上有着奇妙的互补与共鸣。一番交流下来,两人都觉受益匪浅,对剑道的理解又深了一层,彼此间的关系也在这种纯粹的剑道探讨中,无形中拉近了许多。
“林师弟对剑道与天地自然的理解,当真令人佩服,许多观点闻所未闻,却又直指大道本源。”苏清雪由衷赞叹,清冷绝俗的脸颊上,竟罕见地泛起一丝浅浅的红晕,如同雪地里悄然绽放的红梅,更添几分动人的风情。
就在此时,又一阵脚步声响起,这脚步声不似苏清雪那般轻盈,反而带着几分刻意压低的沉稳,以及一股不容忽视的威压,打破了这片刻的宁静。林凡和苏清雪同时循声望去,只见内门长老赵无极负手而来,脸上依旧带着那副令人如沐春风,实则暗藏机锋的“和煦”笑容。
“哦?清雪也在这里指点林凡师侄吗?真是难得啊,你们年轻人多交流是好事。”赵无极的目光如同鹰隼般在两人身上一扫而过,最终锐利地落在林凡身上,眼神深处却藏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审视与冰冷的算计,“林凡师侄,近来修为精进神速,一日千里,真是宗门之幸,未来不可限量啊。老夫今日恰好无事,特来看看你,修炼上可有什么疑难之处?尽管向老夫提出,老夫定会知无不言。”
林凡心中陡然一凛,这位赵长老果然是无事不登三宝殿。他这番话看似嘘寒问暖,关怀备至,实则字字句句都透着试探与压迫。他早已对这位心机深沉的长老有所防备,面上却不动声色,依旧保持着晚辈应有的恭敬,躬身道:“多谢赵长老关心。弟子修为能有所精进,全赖宗门悉心培养与自身侥幸获得的一丝机缘巧合,以及弟子对剑道的一颗坚定不移的赤诚之心。目前修炼上尚无太大困惑,若有不明之处,定会厚颜向长老请教。”
他避重就轻,将一切归功于“宗门培养”、“机缘巧合”和“剑心坚定”,丝毫没有提及那神秘莫测的“万草之心”和这本足以引起轩然大波的《草木真解》。
赵无极那双深陷的眼窝中,双眼微不可察地眯了眯,脸上的笑容依旧温和,心中却冷哼一声:好个滑不溜手的小子!他旁敲侧击,又故作随意地问了几句,试图从林凡口中套出更多关于他修为快速提升的秘密,尤其是那引动草木之力的特殊剑意。但林凡始终应对得滴水不漏,言辞谦逊得体,却又将关键信息捂得严严实实,让他有种拳头打在棉花上的无力感,最终无功而返。赵无极眼中的疑虑与忌惮更深了几分,但表面上依旧和颜悦色地勉励了几句,便摆了摆手,转身踱步离去,心中对林凡的警惕与杀意,却又提升了一个层级。此子,若不能为己所用,便绝不能任其成长!
待赵无极那略显阴沉的背影消失在书架拐角,林凡才暗暗松了口气,后背竟渗出了一层细密的冷汗。他知道,自己锋芒初露,必然会引起一些有心人的觊觎与算计,往后的路,怕是不会太平了。
与苏清雪又简单交流了几句,约定改日再行切磋剑道后,林凡便郑重告辞,将那本《草木真解》小心翼翼地贴身藏好,匆匆离开了藏经阁,返回自己的洞府。
洞府之内,石门“轰隆”一声紧紧闭合,隔绝了外界的一切窥探。林凡迫不及待地盘膝坐下,心神再次沉入那本《草木真解》之中,细细研读、揣摩着关于“草木培元”的每一个法门细节,每一个灵力运转的节点。待将法诀的每一个细微之处都完全领悟通透,烂熟于心后,他才深吸一口气,从储物袋中取出一株从宗门后山随手采来的、毫不起眼的普通野草。这野草叶片枯黄,生机微弱,是那种丢在路边都无人会多看一眼的存在。
他凝神静气,摒除一切杂念,按照“草木培元”的法诀,小心翼翼地运转起体内的灵力。丹田内的“万草之心”微微震颤,仿佛感受到了他的意念,一股比以往更加精纯而磅礴的草木灵力自其中欢快地涌出,如同奔腾的溪流,顺着他的经脉迅速流转,最终汇聚于他的右手指尖。他缓缓伸出手指,指尖萦绕着一层淡淡的、肉眼可见的翠绿色光晕,充满了浓郁的生命气息,然后轻轻点在那株普通野草干枯的根茎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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