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这种情况下,谁还会允许别人将手伸到这里来?别说让秋言回去,就连和秋言关系不错的孟青宾都知道,这个时候派秋言过去,不仅帮不上忙,还会让局势变得更糟。
而且,秋言即便是赶来,也不可能在短时间内赶到京城,远水不解近渴。
只是,他们都没有算到,像太后、皇后这种可能颇有心计,懂得治国的女子,在大局上的见解,与他们截然不同。
在他们二人看来,再大的事,也比不上让皇上醒来更重要。
“大家都是皇上最信任的人,现在出了这样的大事,就需要你们安抚民心了,还有,让秋尚书赶紧回去吧。”
“召回秋言?”
闻言,许应一,蔡阙,孟青宾,马阳,王甫都很惊讶,他们怎么也想不到,在这个节骨眼上,太后还会想起秋言。
不过,不管是谁,都有自己的想法,许应一,蔡阙都是皱眉不已,他们苦苦把秋言弄出来,正好赶上皇上驾崩,让他们的攻势停了下来,他们不可能再把敌人带回去,加大火力。
要知道,现在的朝堂上,除了秋言,还有岑帛领导的王甫,都是他们的敌人,也是他们的敌人,最近陛下掀起一场针对贵族外围力量的暴风雨,其中的推手就是新党。
而如今,陛下回归,权力空虚,却是一个绝佳的机会,可以扭转战局,与眼前的敌人抗衡,已经是一件相当困难的事情,更不要说将更多的敌人引过来了。
一想到这里,许应一也不再多想,开口说道:“秋大人,乃是为国之安定,才去招降叛党,这件事情,实在是太重要了,举世都知道,如果我们现在就将他们叫回来,恐怕会引起一些麻烦。”
这番话说的很对,既给了太后娘娘面子,又给了太后娘娘一个台阶下,还能借着这个机会,提醒太后娘娘,让她保住秋言的名誉,不然会对百姓造成很大的负面影响,再加上借着造反的名义,威胁和威胁,不管怎么说,提这个建议的人,都要打消这个念头。
但,若是换做李坤,肯定能分清轻重缓急,看到这件事的严重性,从而收回命令。
很遗憾,现在能听到这个答案的,都是平时管理着皇宫,不参与朝政的老佛爷。
太后在宫中权势极重,许多事务都是由她来处理,而不是由她来裁决,而且太后对人心的把控,也是极为高明,她虽然不懂如何权衡利弊,但从群臣的态度和态度上,就可以判断出他们的想法。
“果然,那些人嘴上说的冠冕堂皇,什么忠君报国,其实说到底,他们都是为自己着想,为自己谋福利,为自己尽忠,为他人谋福利,一旦为自己谋私利,就会以种种冠冕堂皇的理由,与我们为敌,以前,我儿子经常向我诉苦,我也曾劝过他,要他忍让,要顺应群臣,才能治国,如今皇上自身难保,他们却只想到自己的封地!”
一位丧子之母,很难猜出她还有几分神智,就像许应一这样,想要用常理来解释,那是不可能的。
而且,因为情报上的差距,还有可能造成无法弥补的差距。
从这一点上看,这位太后虽然知道皇上复活了,也明白秋言可能会帮到自己的儿子,但在许应一看来,这根本就不是那么回事,皇上生病的那一天,他连进宫的机会都没有。
当然,许应一和蔡阙都不会明白,太后之所以关心秋言,不是因为她有什么目的,她只是希望有人能救出自己的孩子,不管怎么说,谁敢阻拦,那就是她的仇人!
许应一正等着太后收回旨意,太后的下一句话却让他愣住了:“秋大人是皇钦点的太子,一再提到要管好自己的性命,现在出了这样的大事,他居然不在?哀家等妇道之人,虽不知政之事,但也明白,皇所择之人,绝不会有差错。”
许应一想要反驳,也不是那么好回答的,而且他也不傻,从太后的话里,他已经知道,太后对他们没有信心,反而对远在京城的秋言更加重视。
“这可不是个好兆头,不过,之前我们身后的那些家族,跟老佛爷谈判的时候,她也没这么不讲理,怎么现在就这么不管不顾了?”
这些年,各大家族都在谋划着皇上驾崩之后的局面,虽然现在的太子还算年轻,但想要直接登基还不太可能,可以预见的是,在很久很久之后,后宫很可能会被架空,那些有眼光的家族,自然会抓住这个机会,但现在,他们才知道,什么都比不上自己的心态。
许应一被太后这么一说,也没办法再反对了,虽然他可以拿着朝堂上的法令作为理由,让太后不能插手政事,但问题在于,如今正值改朝换代的关键时刻,皇位空缺,他们必须要有一个名义上的皇族,这从法律上来说,根本没有任何理由去反对,不然的话,根本不用许应一头疼,马阳第一个就会反对。
如果他现在出现,不但会坏了自己的名声,还会让太后对自己的形象产生不好的影响,让自己之前的计划和努力付之东流,甚至还会得罪那些世家大族,影响到自己的基业,他不可能再去阻拦,但那样的话,就只能让被派出去的秋言在关键时刻回京了。
他从老佛爷的声音里听出了一丝焦急,他很清楚,如果这道命令发下去,秋言肯定会以最快的速度赶回去,那样的话,所有的计划都会被打乱。
不过,这件事他不能跟太后说,许应一没办法,只能答应下来,表示自己会和政事厅的几位大人一起下达命令,让秋言尽快回来。
然而,就在这时,白云飞突然发现,蔡阙正用一种欲言又止的眼神看着他。
后面的事,已经不是他们这种做臣子的能管得了的,自然要依照大行定下的程序,哪怕太后与皇后想要缓一缓,也不便出面,毕竟那是对祖宗遗训的不尊重。
随后,悲痛欲绝的太子,亲自接见了文武百官,太后虽然想要阻拦,但是,他们依旧没有办法,将所有的文武百官,都请进了皇宫。
天色渐渐亮了起来。
一夜未睡的大臣们都没有休息的打算,就连年纪较大的马阳和张链,也是双目赤红,跟着孟青宾等人出了宫,直奔各地的官府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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