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暗流涌动的序幕
法庭外的晨光被厚重的云层切割成碎片,落在“星港市中级人民法院”冰冷的花岗岩墙面上。林悦站在按键处,指尖攥着文件袋的边缘,触感因反复摩挲而微微发潮。袋里装着的,不仅是苏瑶涉嫌黑客攻击沈氏集团服务器的代码日志和IP追踪记录,更是她与沈氏在商业泥沼中搏杀的最后一张底牌。
三天前,当苏瑶利用匿名账户渗透沈氏云存储系统、窃取核心项目数据的证据链被技术团队完整还原时,林悦几乎能想象出苏家在接到警方协查通知时的慌乱。苏父苏振海那张永远挂着商人式微笑的脸,此刻或许正扭曲成难堪的褶皱——苏家赖以生存的“中立”姿态,从来都是在沈林两家的博弈中精准踩绳,而苏瑶的冲动,却像一把钝刀,硬生生砍断了这条维系平衡的线。
“林律师,这边请。”法警的声音打断了她的思绪。法庭内的空气混着旧木家具和纸张的霉味,被告席上,苏瑶穿着素净的白衬衫,长发松垮地束在脑后,往日里飞扬的眉梢此刻耷拉着,眼神躲闪地掠过旁听席上苏家父母铁青的脸。她身旁的辩护律师正低声说着什么,手指快速翻动着案卷,指节因用力而泛白。
沈氏集团的代理律师坐在原告席,是位年近五十的银发男人,名叫陈铭。他朝林悦点头示意,眼神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凝重。沈氏失去苏家这个老牌盟友的代价,远比法庭上的这场官司更沉重——昨晚,沈氏在城东新区的竞标案中以微弱劣势败给了林氏,业内皆知,苏家暗中支持的几笔关键融资突然撤资,是压垮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
(二)证据与证词的交锋
“现在开庭。”审判长敲响法槌,声音在空旷的法庭里回荡。
陈铭率先起身,西装革履的身影在镁光灯下显得沉稳:“审判长,各位陪审员,本案原告沈氏科技集团指控被告苏瑶,于2025年5月10日至5月15日期间,未经授权非法侵入原告公司服务器,窃取‘量子通讯模块’研发数据,涉嫌违反《网络安全法》及《刑法》相关条款。我方已提交完整的技术鉴定报告、IP追踪记录及涉案账户的资金流向。”
他侧身示意助理播放PPT,大屏幕上瞬间铺满密密麻麻的代码截图和服务器日志。“这里显示,涉案IP地址多次在苏瑶常用的办公地点登录,且攻击手法与她曾在‘星港网络安全大赛’中公开演示的技术路径高度吻合。更关键的是,”陈铭顿了顿,指向屏幕右下角的时间戳,“5月12日凌晨2点17分,该IP地址向境外服务器传输了1.2G的数据,正是沈氏核心项目的加密文件包。”
苏瑶的辩护律师张恒立刻起身反驳,声音带着刻意的冷静:“反对!原告方仅凭技术相似性和IP地址就认定我的当事人有罪,这是典型的逻辑谬误。IP地址可以通过虚拟专用网络(VPN)伪造,技术手法也非苏瑶独有。何况,沈氏服务器的防火墙漏洞早在三个月前就被安全公司披露,任何具备基础技术的黑客都可能实施攻击。”
林悦握着笔的手紧了紧。张恒说的是事实,但她知道,苏瑶的破绽藏在更细微之处。她抬眼看向被告席,苏瑶的指尖正无意识地抠着桌沿,这个小动作与她当年在大学编程竞赛时紧张的模样如出一辙。
“审判长,”林悦忽然开口,声音清晰地穿透法庭的寂静,“我方请求传唤第一位证人,沈氏科技网络安全部主管李哲。”
李哲穿着沈氏的蓝色工牌,站在证人席上时微微鞠躬。陈铭引导他陈述:“李主管,请你说明一下,沈氏核心数据的加密等级和访问权限。”
“沈氏采用军工级别的动态加密系统,”李哲的声音有些发颤,“除了核心研发团队和高层,只有经过三重认证的账户才能访问‘量子通讯模块’的数据。而涉案IP地址在攻击时,使用的是一个权限被临时提升的测试账户——这个账户,在三个月前曾被苏瑶以合作交流的名义申请过临时访问权限。”
张恒立刻打断:“反对!申请临时权限的记录在沈氏内部系统比比皆是,苏瑶作为合作方代表,申请权限完全合理。这不能作为定罪依据。”
“但李主管,”林悦接过话头,目光锐利如刀,“苏瑶申请权限的时间,恰好是在安全公司披露漏洞的第二天。更重要的是,你们追踪到的资金流向——攻击发生后,一个与苏瑶关联的海外账户收到了一笔200万美金的匿名汇款,这笔钱的到账时间,与数据传输完成的时间只差17分钟。”
法庭内响起一阵低语。苏瑶的母亲猛地捂住嘴,苏父的脸色由青转白,手指紧紧抓住前排的座椅靠背。苏瑶的身体晃了晃,张恒赶紧扶住她的胳膊,低声说了句“冷静”。
(三)苏家的困境与“中立”的崩塌
“审判长,”张恒深吸一口气,试图扭转局面,“我方认为,原告方所谓的‘证据链’充满巧合,本质上是沈林两家商业斗争的牺牲品。苏瑶作为苏家独女,根本没有必要为了区区200万美金铤而走险,她的动机何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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