雅阁内,死寂无声,唯有熏香袅袅,缠绕着令人窒息的绝望。
萧翊珩紧握着冰冷的玉瓶,仿佛那是唯一能连接他与妧妧的脆弱丝线。巨大的屈辱感如同冰冷的潮水,反复冲刷着他摇摇欲坠的心防。他闭着眼,努力不去回想方才那场如同公开处刑的夜宴,不去想那些黏腻贪婪的目光,不去想赵酩那令人作呕的狎昵……但那些画面如同跗骨之蛆,疯狂撕咬着他的神经。
他疲惫地靠在冰冷的梳妆台边缘,墨发披散,遮住了大半张苍白脆弱的脸。身体里的力气仿佛被彻底抽空,只剩下深入骨髓的冰冷和疲惫。然而,就在这极致的麻木与自我厌弃中,一种极其细微、却又无比清晰的**异样感**,如同投入死水的一粒石子,在他死寂的心湖中荡开了一圈微澜。
窗外……
似乎……**有一道目光**。
那不是夜巡侍卫漫不经心的扫视,也不是风吹树叶的摇曳影子。那道目光,**专注**、**灼热**,带着一种几乎要穿透窗棂的**悲伤**和**绝望**,紧紧黏在他身上!仿佛黑暗中潜伏着一只受伤的小兽,正用尽全身力气,隔着冰冷的阻碍,**贪婪**又**痛苦**地注视着他!
这感觉……如此熟悉!如此……揪心!
萧翊珩猛地睁开眼!那双原本空洞死寂的灰败眼眸,瞬间爆发出难以置信的、如同回光返照般的**锐利光芒**!心脏在胸腔里疯狂地撞击起来,几乎要冲破肋骨!
妧妧?!
是妧妧吗?!
他几乎是凭着本能,猛地转身,目光如同两道实质的寒芒,瞬间刺向那道目光传来的方向——那扇紧闭的雕花木窗!
他的动作太快,太突然!
*窗外,幽暗的回廊阴影处。
姜凝妧正蜷缩在冰冷的墙角,身体因巨大的痛苦和寒冷而**微微颤抖**。她透过窗棂的缝隙,贪婪地、绝望地描摹着屋内那个清冷脆弱的身影。看着他紧握玉瓶的手,看着他披散墨发下露出的、那点让她心碎的苍白颈项……巨大的**自厌**和**心疼**几乎要将她吞噬。
就在她泪水模糊,心神俱碎之际——
屋内那个如同冰雕般的身影,**骤然动了**!
他猛地转身!那双曾死寂一片的眼眸,此刻竟**锐利如电**,带着一种她从未见过的、仿佛能穿透一切的**冰冷锋芒**,**精准无比**地射向了她藏身的这扇窗户!
那目光,如同两道无形的利剑,瞬间穿透了窗棂的缝隙,**狠狠刺中了姜凝妧的心脏**!
“啊!” 姜凝妧在心底发出一声短促的、惊恐至极的尖叫!全身的血液仿佛瞬间凝固!巨大的恐慌如同冰冷的巨手,瞬间攫住了她的咽喉!
被发现了!
他……他发现她了!
这个念头如同惊雷在她脑中炸开!她像一只暴露在强光下的老鼠,巨大的**羞耻**、**恐惧**和**自惭形秽**瞬间将她淹没!她怎么能让他看到自己?看到自己这副半人半鬼、流脓发臭的恶心模样?看到他为了救这样的她,所承受的无边屈辱?!
不!绝对不行!
求生的本能(或者说,保护他最后一点尊严的本能)压倒了所有的痛苦和虚弱!姜妧猛地从地上弹起,动作因为慌乱和身体的剧痛而**极度笨拙**!她甚至顾不上遮掩脸上狰狞的溃烂,只想立刻逃离!逃离这扇窗!逃离他可能投来的目光!逃离这让她无地自容的境地!
她像一只受惊的兔子,跌跌撞撞地转身,拖着溃烂流脓的腿脚,朝着回廊更深、更黑暗的阴影里**没命地跑去**!
“哐当!” 慌乱中,她的脚踢到了角落里一个废弃的花盆,发出一声在寂静回廊中显得格外刺耳的声响!
**雅阁内。
萧翊珩的目光死死锁定着窗外那片黑暗!他清晰地捕捉到了那瞬间的**慌乱**!捕捉到了那黑暗中猛地站起、又仓皇逃窜的**佝偻身影**!更捕捉到了那声刺耳的、暴露行踪的**碰撞声**!
是她!
一定是她!
那仓皇逃离的姿态,那绝望的气息……除了他的妧妧,还能有谁?!
“妧妧!” 一声嘶哑破碎、饱含着巨大恐慌和不敢置信的呼喊,猛地从谢明澈喉间冲出!那声音完全失去了平日的清冷,只剩下一种近乎野兽般的绝望嘶鸣!
什么疲惫!什么屈辱!什么玉瓶解药!统统被他抛到了脑后!他眼中只剩下那个在黑暗中仓皇逃离的身影!他的身体先于意识做出了反应!
他像一道离弦的箭,带着不顾一切的决绝,猛地扑向紧闭的房门!
“砰——!” 沉重的房门被他用肩膀狠狠撞开!
冰冷的夜风瞬间灌入温暖的房间,吹散了他披散的墨发,露出那张苍白如雪、此刻却因巨大的激动和恐慌而染上不正常红晕的脸!那粒朱砂痣在月光下红得刺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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